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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准知道左槐想说什么,无非是“以太子那畏首畏尾的性子,他岂敢冒着被官家废掉的风险去救必死之人”。 其实王准也是这么想的,太子实在是…… 算了,不说,说就是大不敬。 不过…… “我那长孙女说,她能劝说太子出手。”王准道。 左槐:“……” 左副相很无语,他都不知该说是王家姑娘天真还是老友王准天真了,但凡太子能有这魄力与志气,朝中也不会人人都不看好他在这储君位上了。 “我知你所想。”王准失笑:“我亦不信,但我那长孙女说得信誓旦旦,就信一信也无妨。太子若不愿出手,总还有其他办法的。这不,休沐日的文会是个好机会,就拜托端横兄好好试探试探吴慎老匹夫了。” 左槐捋着胡子,故意哼了一声:“也不知我答应你做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 王准朗笑一声:“我辈行事,俯仰无愧,至于结果,善自然好,恶亦坦然。” 左槐拊掌:“王相公,说得好!” 旋即二人击杯而歌,互为知音。 第12章 痛心鸣冤 永泰十五年三月初六,六参嘉会。 礼部郎中、侍御史知杂事叶夔出列,上疏梁帝:“臣,夔,有奏。” 梁帝微点了一下头,一旁典仪高喝:“准奏。” 叶夔把搭在胳膊上的笏板摆正,口齿清晰抑扬顿挫说:“臣闻道德之厚,莫尚於轩唐;仁义之隆,莫彰於舜禹。欲继轩唐之风,将追舜禹之迹,必镇之以道德,宏之以仁义,举善而任之,择善而从之。不择善任能,而委之欲吏,既无远度,必失大体。惟奉三尺之律,以绳四海之人,欲求垂拱无为,不可得也。故圣哲君临,移风易俗,不资严刑峻法,在仁义而已。故非仁无以广施,非义无以正身。惠下以仁,正身以义,则其政不严而理,其教不肃而成矣……”[注1] 梁帝先头还认真听了几句,然后就越来越不耐烦了,以为叶夔又要老生常谈什么君王仁义治国之类的。 自打叶夔被遣为侍御史知杂事,就热衷于谏言皇帝施仁政,梁帝听多了就越听越气—— 怎么,朕还不够仁慈,让尔等不知为君分忧的东西在此狺狺狂吠?! 谁知叶夔话语一转,说道:“民蒙善化,则人有士君子之心。被恶政,则人有怀奸乱之虑。遭良吏,则怀忠信而履仁厚;遇恶吏,则怀奸邪而行浅薄。忠厚积则致太平,浅薄积则致危亡!”[注2] 大殿上顿时起了一阵细细的骚动,不少人都看向叶夔的方向,震惊不已。 叶夔是疯了吗? 平日讽谏讽谏官家不施仁政便罢了,今日竟直接与危亡挂上钩,这分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