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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知道,我快无聊死了,睁眼复习闭眼复习。” 五天里蓝莹第三次问,池岛照常回答后天。 左一言右一句,周考被手下败将追上成绩,等在许愿树旁没有笔,都是日常琐事。 话赶着话,蓝莹忽然抛来炸药。 “那这几天闭门不出,全因为不想遇到借你钢笔的人?” 池岛一下慌了神。 大脑传递信号的功能中断,表象总是冷静,无事。 “不会那么巧,是这边没什么好逛的,况且我想看完新借的书。” 蓝莹没放过,细节方面她常常马虎,最容易大意的时候却格外敏锐。 话题艰难地换了一个,电话挂断,池岛沉默覆住眼睛。 她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遇到江承晦。 其实早该止在清晨的路口,人和车礼让。 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这样,因为独自记得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生出种种湮没无音的情绪,翻来覆去想着。 觉得有些好笑和难堪。 在四平的最后一天,池岛见到了池一升。 他和别的中年男人没什么不同,国字脸,啤酒肚,手腕戴三串菩提。 从前认为的拔地参天,现在看像错觉。 同行还有池一升的现任妻子,黄瑶瑶,他们的八岁儿子池曜。 池岛上了车,与同在后排打游戏的池曜保持一定距离。 “今天爸爸带你吃大餐。”池一升没等她坐下就开口。 导航仪上,显示目的地龙会大酒店。 相比池岛住的酒店,不属于一个级别。 大概是去见关系稍近的客户。 她带着书包,饭后就要回去的,“谢谢爸爸。” 黄瑶瑶合上折叠镜,补好了唇妆。 “还是池岛听话懂事,小一万块钱给儿子买了游戏机,也没句谢。” 这话是对池一升说的。 “一家人哪用得着谢,”他不以为然,“老子乐意就行了。”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一棵连着一棵,灰褐色枝干突兀伸出,从尖端被截断。 池岛转着头,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在看窗外,还是窗外在看自己。 想出去,她有点晕车。 小时候一次坐车也是这样,路途长,反应要更剧烈。 于佳被吓到了,她总说难受想吐,但实际吐不出什么来。 车停了几次,于佳的细长耳坠摇摇晃晃。 抵达龙会大酒店的时候,她的打底衫被冷汗湿透。 下车不能消除晕车带来的不适感,两三个小时后才会好转。 “……这是我儿子,我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