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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却并未接过,只道了声:“不必,你且自用吧。” 他心中自然也因方才众人的忽视而不悦,可因少时亦是穷苦出身,素日也在军中与将士们同甘苦,自不会夺了旁人的雨具,哪怕是下人,也不会如此。 如此,反倒令仆从们羞愧不安。 他们本非有意忽视使君,只因平日常随女郎身边服侍,方下意识为之。此时见他并未怪罪,忙想着要在梅岭其余守墓家仆处再借些雨具来。 恰此时,鲁任已由人搀扶着,捧了蓑衣笠帽来,由刘澍恩接过后,道:“仆知使君不常在建康,定不知这暮春雨水,时常教人捉摸不透,这便去备了雨具。” 他说着,望一眼一旁女郎所乘之车架,犹豫一瞬,又道:“仆瞧这云势,雨定不小。使君不妨莫再骑马,且与女郎同车。到底明日就要启程离去,定不能着了风寒。” 话音方落,风中已卷来不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架之上。 郗翰之下意识侧目,面无表情瞥一眼那毫无动静的长檐车,只觉车中那妇人定不会对他有丝毫心疼关怀之意,更不愿与他同车,遂示意刘澍恩将蓑衣递来,冲鲁任道:“不必,不过淋些春雨,不碍事。” 然话音未落,那始终不见动静的长檐车中,却忽传出一道轻柔嗓音:“郎君且与我同车吧。” 鲁任欣慰不已,佝偻着背望向郗翰之,喜道:“使君快去吧,女郎自小就是个良善好性的孩子,定也是关心使君的。” 郗翰之握着缰绳的手亦是一紧,迎着风望向车架,紧抿的唇角悄然勾起一道极细微的弧度。 那个素来待他不假辞色,避之不及的妇人,似也并非真如她所表现出来那般心肠冷硬。 他遂不再推辞,下马大步往车边去,也无须翠微再取杌子,自大步跨入车中。 车中,阿绮早已移至一侧,将大半空间让出,饶是如此,原本尚宽敞的车中,仍因他入内,而显出几分局促。 便在他敛衽坐下之时,车外的雨便倾盆而落,密密匝匝打在车框地面上,如竹筒倒豆一般。 然车帘一落,便将外头的嘈杂声响隔绝大半。 他这才悄悄侧目,望向一旁那个自他入内后便始终一手支颐,闭目养神的女郎。 她仍是与往日一般的美丽矜贵,颜色动人,若是忽略那张精巧面容间的倦怠疏远之色,着实教他赏心悦目。 牛车辘辘而行,二人衣摆相触,在局促的车中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在雨声中忽高忽低,忽隐忽现。 郗翰之伸出手掌,抚上那一处相触的布料,顺着她柔软的衣裙渐渐上移,悄然握住一侧纤细肩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