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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楼主还是半个汉人,也不太愿意见到巫女像别的苗疆女子那般形骸放浪平日里要是有人给巫女看了不三不四的东西,是要被丢去虫谷的! 寇窈威胁地看了他一眼,竖起手指贴在了唇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阿娘若是知道这件事会是谁泄露的呢? 她露出的一截皓腕上,小银龇牙咧嘴地对他吐了吐蛇信。 禾迦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咽了口唾沫道:可能是老天泄露的吧,反正不会是我。 寇窈放下心来,继续心无旁骛地看话本。禾迦觉得自己待在院子里实在太过无趣,干脆也在寇窈手边的一摞里也挑了几本,就着插图半猜半想地看下去,渐渐也入迷了。 不过这两人难得的乖巧却引来了裴安的疑惑。 在禾迦刚进来时裴安便有所察觉,毕竟这小子没有武功,走路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本以为禾迦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出去,谁料他居然留了那么久。 这可真是新奇,以前教他识两个字都像要了他的命,这一会儿他居然会安安心心读书? 裴安被人称作先生久了,也染上了教人的恶习,有时看着禾迦与寇窈心中也会升起一点儿朽木不可雕的恨铁不成钢。如今朽木变了个样,他竟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欣慰。 于是他放下了书,打算去看看两个小辈有没有什么需要他指点迷津的地方。 还未走到二人跟前,他便瞧见了寇窈摊了一桌案的书,和其上一看便是游杂谈闲书的名字。 裴安: 果然还是高看这两人了。 不过这闲书既然能引得禾迦这般不学无术的人读下去,想来也是野趣纵生。他难得对这种杂记趣闻起了点儿好奇心,像寻常先生那般抽过了禾迦手中的书,打算看看他有没有写些疑虑注解。 谁料入眼的却是一阙露骨的艳词,裴安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把手中的话本重重扔在了书案上。寇窈也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手中那本向桌底一塞,背着手同禾迦一起战战兢兢地立起了身。 禾迦的牙齿都在打颤儿:先先先先生 裴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这语气同楼内刺客杀人时问还有什么遗言别无二致,寇窈深感不妙,决定据理力争一下:阴阳交合,男女之欢,是那个呃,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们看看也没什么的吧? 但是她到底心虚,把最后一句想要铿锵有力说出来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询问。裴安垂眸注视了她一会儿,冷笑了一声:跟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亦步亦趋地跟在裴安身后,像两只颤颤巍巍的小鸡仔。 裴安撩起袍子坐在自己的桌案旁,拿起了摆在笔架上的戒尺:伸手。 禾迦眼中透出些又是这样的悲壮,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地伸出了手。寇窈心惊胆战地在心中数着,一、二、三 十下!整整十下! 她此刻无比怀念起沈识来。虽说沈识最初也不让她看话本,但后来却答应了,甚至还亲手写给她看。最重要的是,沈识不会打她的手板呀! 可见裴安的样子,这一顿打显然是逃不过的。寇窈伸出手,还没挨打,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那把竹制的戒尺突兀地停在了半空。裴安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罢了。 寇窈抽抽搭搭地低泣着:先生,我错了。 虽说她感觉自己没什么错,但事先认个错总是会让长辈心软然后放过自己。可裴安是个不走寻常路的长辈,即便心软了也依旧严肃道:仔细说说错哪儿了。 寇窈有些卡壳,片刻后结结巴巴道:错在错在不该看这种书。 裴安语气平静地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该看这种书? 寇窈说不出理由来了。 这下子裴安是真真正正地气笑了。他用戒尺指了指门外:你们两个都出去面壁。 两个人并肩站在檐下,心中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禾迦是震惊于原来事先哭上一哭就能免去一顿板子,寇窈则是心疼那些可以称得上珍品的话本。 因为沈识已经开始差阿彦收拾那些话本扔去厨房生火了。 没有真正挨上一顿打,寇窈总觉得事情还有一点儿转圜的余地,忍不住又开口央求裴安:先生,能不能留下几本呀,不要那么香艳的也行。 她刚刚哭完,眼圈红红的,眼底氤氲着一层雾蒙蒙的水色,实在是很难让人硬起心肠,语气也很是可怜:我在南阳山实在是太无聊了,就只剩这一点儿消遣了。 见裴安有所动容,她又说道:沈识也让我看的,您也可怜可怜我吧。 裴安嘴角抽了抽:他让你看这种东西? 禾迦也在心中暗暗记了沈识一笔,打算等楼主回来和她告上一状。 裴安只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在男女之情上面着实有点拎不清,干脆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可以留几本,不过,他抬起戒尺指了指身后,得读完十本正经书,通过我考校之后才能看一本话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