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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尽,饮罢垂目看着迟归风,道:“过来。” 迟归风自推门而入之时就以大为震惊,迟迟不敢走进,这人……竟是踏月仙君! 他这一喊,迟归风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散漫之人竟是那个冷冰冰的呆木头!不是说流暮规矩繁多,刻板无趣吗?不是说流暮净是写无欲清静之人吗?怎么这踏月仙君院子里还挂着大红灯笼?怎么这……还这副样子? 也不知是被惊着了还是怎么着,迟归风竟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把脚迈了进去。 凌芫指了指对面的席子,道:“坐。” 他说这话时,盯着迟归风,似笑非笑,说是笑,却半分不见笑意,说是非笑,又感觉眼眸含光。 迟归风便呆呆地坐了下来,有些局促不安,心中一阵后悔:“我干嘛脚贱乱走?干嘛那么多好奇心?我真是……造孽啊!他让我进来我就进来啊?和这个冰山待一会儿我就能死……” 迟归风正蹙眉低首,没听见凌芫已经对她说话:“能喝酒吗?” 她一抬头,那只纤细俊秀的手已经将酒杯递到了迟归风的面前,一双冰晶一样的眼正盯着她,她没多想,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谁知,刚喝进去,她差点没吐出来,奈何对面还坐着个人呐,只得皱着眉硬生生地咽了进去。 迟归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道:“怎么这么苦?!” 闻言,凌芫低了低眉,握着酒杯,没说话。须臾,凌芫才低着头道:“你也觉得苦?” 迟归风疑惑道:“我……也?” 凌芫轻笑道:“当初我喝这酒时,也觉得苦。苦涩难耐,不堪忍受……”又给迟归风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管对面人喝没喝,先自己一口饮下。 凌芫一手慵懒地把玩着白玉杯,一手撑着快要倒了的头,嘴里慢慢地道:“这酒叫霜林醉,也不知酿酒之人是怎么想的,酿得这么苦……” 迟归风只呆呆地看着面前这放荡之人,道:“可能,有感而发。” 迟归风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完全没意料到自己竟然接了他的话,说完才发现,自己这是说了什么鬼话。 幸好,凌芫好像已经昏睡了过去,只能希望他什么都没听见吧。 睡着的踏月仙君,好像没有了平日的那般威严,那份冷峻,但依然让人感觉冷冰冰的。 散乱的头发搭在身上,几缕细发垂在两鬓,垂到面前,浓长的睫毛衬得面容俊秀无比,嘴唇紧实地闭着,一只手臂还撑着轻斜的头。 面对这么一个奇怪的人,迟归风还是觉得走为妙。 没多想,迟归风放着那一杯还满着的酒杯就走出了风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