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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3/3页)
灶台,王萍立马跟着洗了手。 几个男知青也不好意思闲着,结伴去找生产队长赵大柱问询他们上工的地方以及领农具的事宜了。 饭后,一切都按照前一日生产队长赵大柱做的安排行事,谢迎春和杜晋被分配到了坝上去摊晒新收的粮食。 这个活儿算不上苦累,只是头顶的太阳太大,晒得慌。不过在地头干活的,哪个不得被晒一晒? 有些知青听说要在大太阳下面晒一天,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想着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就下乡来,为什么不听家里人的劝,在城里好好找一个体面的工作,还检讨自己冲动就是魔鬼……谢迎春虽说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面对头顶那毒辣的大太阳时,心里还是打了一会儿退堂鼓。 不过她也只能打打退堂鼓,她根本没有后退的路。 而且,当谢迎春同杜晋看到那大坝的全貌时,谢迎春的脑子当下便空了,哪里还有打退堂鼓的空档? 这大坝怎么和她梦中所见的大坝一模一样? 身为一个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谢迎春是不信那些神鬼迷信之流的,可她这人接受的唯物主义不够纯粹,还有一些迷信的民俗保留了下来,比如说往年在家的时候,逢年过节还要拜一拜神仙,清明节和中元节的时候,她也会同家里人一起祭拜祭拜仙人。 反正啊,在看到那大坝的第一眼开始,谢迎春的头皮已经被吓得发麻了,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茬接着一茬地起。 她沿着土坡登上大坝,放下农具,往后面瞅了一眼,心中的恐惧更甚! 梦中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保自己十分清醒,不是在梦中,也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到松原,第一次登上大坝,第一次在大坝上看清松原的全貌……她慌成了狗。 梦都梦的那么全乎了,还能有假? 更可怕的是,谢迎春随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她发现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在她眼中突然就变了,云层变得浓厚起来,有些云层就如同点了墨的水塘,肉眼可见的泛起了黑,就连天空中原本刺眼的太阳光都似乎要被那乌云给彻底遮住。 诡异的是,谢迎春盯着那乌云多看了几眼,就发现自己居然从那乌漆嘛黑的乌云上看到了雨落的时间——这天晚上十一点多就要开始落小雨,到了次日凌晨,小雨就会转中雨、中雨转大雨,大雨转暴雨,一路转上去,电闪雷鸣都会给安排上,这场雨会一直一直持续三天的时间。 三天过后,便是梦中的哀鸿遍野。 谢迎春心里慌成了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办法。 若是能想出万全之策来,肯定是要拯救粮食拯救松原老百姓的,若是想不到万全之策,她就只能自己找个地方跑路了。 各种各样的打算在她心里冒了出来,又很快因为不合适、不合理而被她自己给否定掉。 心乱如麻之下,想出来的都是一些她自己看了都觉得馊的主意。 杜晋走着走着就发现谢迎春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杵路上不动了,她只能又折了回来,抬手在谢迎春面前晃了晃,问,“你咋了?怎么突然就愣住了?后面有啥呢,让你这样出神地瞅?” 谢迎春暂时回了神,她还有些心绪未定,低声同杜晋说,“我感觉要下雨了,还是挺大的雨。” 杜晋愣了一下,看谢迎春的目光里带上了同情,“你是不是小时候也往凉水池子里掉过?我妈说她年轻的时候掉进了河里,后来虽然被救上来了,但落了一身寒病。一到雨雪天,她就关节疼,你也是关节疼呢?” 谢迎春:“……” 杜晋随口一掰扯,给她点亮了指路明灯! 对啊,这个理由可以用! 她重重地点头,“没错,我小时候掉进塘子里过,也是寒病,一到下雨下雪天就全身不得劲儿,而且雨雪越大,我身上越难受。” 两人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需要摊晒粮食的地方,见那粮食已经堆成了好大一堆,杜晋问谢迎春,“你还能干不?要是身上实在不舒服,就坐旁边歇着。这要是在我家,我还能给你找点儿红花泡的药油和药酒抹关节上,可咱到了松原,我去哪儿给你偷红花去?你先忍忍,等干完活儿了,咱去找赵队长问问。” “不用,难受了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不会影响干活儿的。” 谢迎春扬起手中的耙,开始将那些粮食摊平,发现里面有麦秸之类的,都会顺手捡到篓子里。 杜晋看谢迎春这般的‘身残志坚’,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干啥啥不行,吃饭搞事第一名’,这是绝大多数农民群众对知青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