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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案本 第41节 (第3/3页)
来做他们刀下的冤死鬼。 易北海越想越确信,他躺在床上,外头是漆黑的长夜,小村庄夜枭怪叫如笑,在他脑内不断盘旋成仇恨的漩涡,将他整个人裹挟进去。 第二日,一穷二白、家徒四壁、无钱再赌、四处欠债的易北海摸出了家里生锈的一把杀猪刀,在磨刀石上戗亮了,包进厚厚的脏垫布里。 然后,他去村口的小店威胁店主给了他店里所有的现金,踏上了前往沪州的路…… 几天后,易北海杀医事件犹如一声巨雷,炸痛了整个国家的心脏。 媒体上,平台上,充斥着对事件的震惊,对罪犯的愤怒,对秦慈岩的缅怀。 但渐渐地,一些滑蛇毒蝎就借着乱象出洞了。 “秦慈岩是否真的像他表现的那样医者仁心,悲天悯人?” “易北海母亲之死确实存疑。” “易北海是值得同情的,他和母亲生活得一直很穷困,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样的小孩心理扭曲也是正常的啊……” 诸如此类哗众取宠的文章和论点开始被一些公众号和大v轮转。不少人为博眼球,从秦慈岩的学术论文质疑到秦慈岩的人品,还认为他既然年纪大了就该退休,没必要留在工作岗位上放不下权力,最后害人害己。 更有甚者,开始想方设法对秦慈岩以及其家人进行所谓的深扒。一会儿说秦慈岩女儿怎么嫁了个外国人去了国外定居,外国人有什么好的?这简直是拿着祖国的钱供了个卖国贼嘛。 一会儿说秦慈岩妻子年纪比他小了十多岁,她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呢?那一定是因为想要他的钱,没准都不是正房,大家伙儿再用力扒一扒,说不准还能扒出是小三上位。 受害医生的私事居然成了这些人的迷药,让他们闻不见医院里还未散去的血腥,肆意沉沦进了一场剥食隐私嚼吞人心的狂欢中去。 还有某个大v,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十多年前秦慈岩前往抗灾一线救治伤员的新闻纪录片,大v深谙如何兴风作浪而不受惩罚,他什么也不说,但偏偏只截取了秦慈岩一行人在救护车上因为太累太渴,旁边的小医生心疼老师,开了一瓶葡萄糖递给秦慈岩喝的那段画面。 评论区:“我没有不尊敬秦老先生的意思,但是有一说一,在这种灾区物资都很紧张吧?给病人抢救肯定都不够用,他这一口下去就喝这么多……有没有考虑过那些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灾民?” “他喝葡萄糖给钱了吗……” “专家们权力都很大的,你看他想给人家免手术费就免手术费,怎么可能喝葡萄糖给钱啊。我认识沪一医院的内部人员,他们说专家都黑得很,一场手术下来红包不少于五位数,如果你看到他们减免了病人费用,其实就是有的时候他们要拿病人去做一些风险试验的,不然怎么锻炼医术。” 但最让人感到震惊和心寒的,还是对易北海的行为界定。 通报调查公布,易北海竟然是个间歇性精神病人。 根据《刑法》第十八条: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 虽然后来各种证据显示,易北海在谋杀秦慈岩时,精神状态完全是正常的,没有任何不能自控的状况,易北海依然被宣判处以死刑,但在这过程中,各方的拉扯,社会上一些令人不解的舆论,还是让当时的很多医护人员们感到无比愤慨和伤心。 这些事情,直到现在,都还有人念念不忘地在评述着…… 谢清呈想着当年的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走上前—— “谢清呈?” 背后忽然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惊诧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28章 我也见了陈慢 谢清呈回头,真是巧了,今天陵园大酬宾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赶在今天来上坟。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以前在沪医科的几位同事。 说是同事,其实也不能算,他们是秦慈岩的学生,大多属于神经外科,和谢清呈不是一个科室的。 谢清呈说:“……很久不见了。” 那几个医生中,就有之前夜间急诊给谢清呈换盐水瓶的周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