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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1/3页)
“快醒醒,快!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突然有催促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来人还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推你起来,你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睁眼还是层朦胧的泪意,不由打了个呵欠应声看去,只见一个黑糊糊的影子正蹲在你床边,登时被吓得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竟是喜顺??!!他这个时间来找你是干嘛?? “小姐莫要出声,快换身衣裳跟小的走便是,奴才这便带你回————回去见宿淮安!” 喜顺瞧着你醒了,忙压低声音有些急切的向你解释,话说到一半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了看还有点懵的你,大概是才想起你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便十分生硬的坳过话头,将“宿淮安”的名头搬出来好哄你,你只半撑起身来看向他,一时有些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瞧你坐起来半天都没有反应却反而急了,弓着背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踱了踱步,还不忘小心谨慎的往门外的方向瞧了瞧,更压低了声音的冲你解释道: “小姐便信奴才这一回罢!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如今圣上已大开选秀封妃封嫔,这后宫佳丽叁千,哪里还想得起枯守在栖梧院的小姐来呀!眼瞧这都已经好阵子没来了,多半是没个指望,督主那边又······” 越说越急竟是已伸手来拉你,语气里简直近乎哀求的低低哭道: “喜顺向来也不敢自诩为好人,但小姐却是因着奴才而落到了这般境况,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那戒堂却·····小姐便随奴才走吧!眼下先出了这府再说!否则喜顺便是死也不能安心了······且快起身吧,出府的路小的这几日便都安排妥当了,就赶这一时叁刻的空档,容不得再耽搁了!快走吧!便当奴才求您了!!” 你心里已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只将信将疑,怀疑这是否是阮籍又变着花样儿的来试探你,便只有点呆怔的任喜顺将你拽了起来,喜顺手脚十分麻利,虽急却依旧粗中有细,给你裹了身暗色的内侍服,再将头发叁下五除二的绑在脑后,把一枚腰牌揣进你袖兜,还不忘塞给你一盏火光幽微的灯笼,蹑手蹑脚的贴在门边屏息听了半晌,这才带着你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一路头也不抬的往那不远处的院门走去。 大概是已经立春,京华的天气也逐渐的回暖,你踩在雪上只感觉有些冰融的刺骨,此时正是夜阑人静的深夜,只能听见穿堂的风呜咽有声,廊下被埋的墨兰自冰消雪融中显露,却也已残败不堪,便连料峭的寒梅也被渐化的冰霜打落,一片片的落到脏污的沟渠里,却只有廊下的红灯笼一切如旧,在黑沉的夜里艳得有些渗人。 喜顺似乎怕你走丢,一路都牢牢的牵着你,他的手露在外面被冻得发红,攥紧你的手心却滚烫汗湿,他似乎十分的紧张,整只手都在微微的发抖,你只随着他的脚步跟在后面,出了栖梧院后又拐了几道院门,也渐渐的出现了些有人气儿的屋楼,却都是静悄悄的,现在正值睡梦憨甜的时候,喜顺带着你只捡那羊肠小道走,他似乎确定了你不会再跑,便松开了你的手提着灯姿态如常的走在前面,只偶尔还回过头来看看你是否跟得上, 周围静极了,一时只能听见脚踩在雪里的窸窣声与行走间衣袍腰带的刮蹭到枯枝的轻响, 你跟在后面,瞧着前面那瘦弱的身影,那浮在夜色中的灯拉长了影子显得有些伶仃,这个叫喜顺的小太监向来和阮籍关系匪浅,此时他明显看起来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因而才生出带你逃出栖梧院的想法,若这一出不是阮籍的试探,你猜他此番应当是想带着你连夜逃回宋府避祸去。 但他可信吗? 便是可信,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想也知道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他就因着这些时日的熟悉?因着对你的一时怜悯?他口口声声说着的是他害了你又是从何而来?你在入这栖梧院前分明与他并无交情呀······ 你自疑心重重的赶路,这一路走得十分顺畅,事到如今不管这喜顺是好心还是恶意,你也自不能漏出半点装疯的把柄来,大不了见招拆招便是!你从喜顺的表情瞧出应当是快到大门口了,他甚至激动得连步子都踉跄了几下,只满脸是劫后余生的希翼与忐忑,还不忘回过头来低声和你念叨: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督主尚还在东厂未归,这一路上我们并未耽搁,应该是整好能赶上这轮值的半刻钟才对······” 你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却半点没有他的乐观, 虽不知喜顺做了什么安排,但你只是直觉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一路上甚至连个巡夜的人都没碰见,未免也顺利得太过了,你只朝着大门口越来越近,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浓,按理来说如今你只是个发了癔症脑子都不太清醒的“病人”,喜顺那样用话哄你,你会跟着他走自也是合情合理,若今晚是阮籍炸你,那这样的表现应该是半点未错的,可瞧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