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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是粗喇喇的,最后孟桂侬不得不承认,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嗓子当真不中用了。 那时孟月泠已经读了好些年的私塾,跟着外公柳先生读书认字,柳先生正要帮他找学校读中学。他虽不爱笑,但自有一股沉稳淡泊的气质,又喜诗书,像是能做文人的料子。 那天飘着大雪,雪片砸得人脸上生疼,北风狂作,钻得骨头里都是阴冷的。 柳书丹出门买菜,顺便接孟月泠下学回家,他手里攥着串冰糖葫芦舔了一路,冻得手都僵了。 刚回到家进了院门,母子俩就看到眼睛里燃着最后希望的孟桂侬,亦是把孟月泠看作最后希望的孟桂侬。 因为孟丹灵倒仓的事儿,他那时已经变得易怒,朝柳书丹嚷道:“他多大了!还当是个孩子,吃什么糖葫芦!” 唱戏的都是忌甜的。 那天的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他被父亲单手挟在腋下抱了起来,孟桂侬要送他去俞芳君那里学戏。 柳书丹在雪地里苦苦央求丈夫:“小逢不学戏!你当初答应了我的!你答应得好好的,不能不作数!” 他在母亲凄厉的叫喊声中哭了出来,糖葫芦落在地上,孟丹灵闻声跑出屋内,雪越下越大…… 火车轰隆隆地行进,空气里隐隐泛着股闷窒,四月初的天气,车上人来人往,竟然还觉得热。 孟月泠用手撑着头,冷不防地打了个寒噤,睁开了眼,额头布着层细密的汗。 孟丹灵坐在他旁边,问道:“小逢?魇着了?” 孟丹灵递了手帕给他,想让他擦擦汗,孟月泠没接,还是拿了自己的帕子出来,轻擦了额头的汗。 孟丹灵站起了身,拍了拍孟月泠的肩膀示意他出来。 孟月泠跟着他出了车厢,站在两节车厢中间的地方,两人各点了支烟。 兄弟俩齐齐看着窗外不说话,山岭穿梭而过,如同过往一般不给人抓住或重来的机会。 那支烟抽了一半,孟丹灵才幽幽说道:“娘还在的话就好了。” 孟月泠没理他,只静静地抽着烟。 孟丹灵又道:“至少还能有个疼你的人,你现在这样子,大哥担心你。” 孟月泠语气淡淡地回他:“大哥,我没事。”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若非要说有事,那便是想她了。 孟丹灵像是看出来了,又许是兄弟连心,他说道:“我也想娘。” 烟抽完了,二人也没立刻回去。 孟丹灵主动说道:“其实爹只是嘴硬,他心里还是挂记着你的,也盼着你好。小时候娘太宠你了,什么都可着你先来,他就是羡慕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