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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回信 第7节 (第2/2页)
下班才披着头发。” 是吗? 解凛沉默片刻。 末了,没头没尾喊了她一声:“迟雪。” “嗯?” “……” 她应了声,抬头看。 却见他的眉心忽蹙起,又定睛看她。 “怎么了吗?” 迟雪问。 读不懂他有一瞬复杂的表情,只能眼睁睁看他又低头,掏了掏外套的兜——不想竟当着她的面掏出个烟盒和打火机来。 老解正好往这看,见状大骂他兔崽子不学好,无奈正押着人也不好起身,回过神来,又连忙给电话里被他莫名殃及的警察同志道歉,快速报了个准确的地址。 解凛想是对“兔崽子”的称呼早已免疫,倒是眼皮也不抬一下。 只有点疑惑的表情,转而去翻另一个兜。 幸而这次却没翻车。 他从里头抓出什么,在迟雪面前展开手:映入眼帘是尤其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无凌乱的掌纹。以及手掌中央,两颗蓝白色的薄荷糖。 不是牛奶糖也不是棒棒糖,给女生似乎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尤其他还用了一个“压压惊”的借口。 ……算是,安慰? 迟雪愣愣接到手里,塑料糖纸不算精美,但他把两颗全给了她,至少没有小气。给完,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黑咕隆咚、路灯微弱的小巷。 “你刚才说你在这边兼职?” “嗯。” 我还给你点过单。 后面这句话迟雪忍住没说——唯恐两人之间又出现相对无话的尴尬局面。 果然,解凛压根没想起也没提这回事。 只因为刚才救了她都没认出她的事稍有歉意,又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刚才我听到有声音,但是不很清楚,所以来的路上耽误了时间。” “……对不起。” 他说。 作为一个人尽皆知的刺头。 其实于解凛而言,主动或被迫的道歉并不少见。说对不起,也不过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轻而易举。光是国/旗底下读检讨,从上小学开始,他读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 但敷衍的嘲弄和真诚的对不起总归有区别。 这一次则显然是后者。 是以说完这句话,仿佛完成了一个浩大工程。迟雪莫名从他并没太多细节的表情里,读出“终于说出口”的复杂情绪。且他只表达,无需回应,说完,只定定看她一眼,又转身去找老解。 两人背对迟雪简单聊了几句。 迟雪站得稍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在警察赶来的几分钟前,老解忽又向她笑着摆手、说了声再见,紧接着便快速离开了现场。 ——“小姑娘一看学习就好,以后还麻烦你多带带我们家阿凛,等我哪天再回来,一定请你吃饭。” 这是他对迟雪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迟雪反应过来,想起他明明帮了自己为什么还要提前回避,手铐又是从哪来,已经是从派出所出来很久之后的事。 亦来不及细想。 旁边解凛忽然脚步一顿,又侧过头,问要不要送她回家。 “啊?” “这么晚了不安全,而且你……” 他话音未落。 迟雪已经开始:“不、不不不用。真的不用了。” “……?” “我的意思是,我,回家蛮方便的,一个人也可以,”她说,“今天已经辛苦你太多了,不好再麻烦你了。” 说是说的好听。 但当然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