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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井边,有一只冻死的动物,不是野猫,而是一只狐狸。 白皮毛的,和这满园梨花景色相衬得很。 他徒手在梨花树下挖了个坑,把它埋了下去,雪愈下愈大,没一会儿就覆盖住了狐狸的尸体。 风一刮过,满树白花摇落。 他以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去赴母妃的宴是成熟,却在自己母妃身边看见了昨夜那个宦官。 皇后闻氏一身雍容华贵的牡丹裘袍,倚在榻上唤他大名:“陆珩,你可还记得他,昨夜推你入井里的奴才。“ 他不知所以,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妃,他从没有一刻觉得她如此陌生又残忍。 闻氏笑了笑:“你怎么看起来如此不开心啊珩儿,你应该感谢这位卫公公,给你上了一课。” 她声音骤然升高,急剧狠戾地说:“你对这皇宫王朝里的人不抱戒备心,他们对你面上笑着逢迎,背后反过来就会——” “哧啦”一声打断她的话,那宦官胸口被刺上一把长剑。 男孩持着剑柄,虽然力气小,但很执拗地往里刺,直至刺穿那人的胸膛,彻底断了气倒在地上。 闻氏看愣了会儿,其实殿里的人都看愣了。尤其是带着剑的侍卫,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小殿下怎么拿得他的剑。 “既是居心叵测的奸妄小人,是该被处决的。母妃,儿臣今日还有骑术课程,先行退下了。”男孩恭恭敬敬行了礼,一张俊脸崩得极紧,站在长秋宫的宫殿阶梯之上,手上和外袍都沾了血。 长秋宫内的传开两声叹息。 “小殿下万事通透,唯独难敌天命。日后不是祸乱朝纲,为万人所耻,就是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紫禁城内富丽堂皇,管弦盛陈,人人自得自乐,人心却随着酒暖越来越凉。 他才八岁,这是从八岁到九岁的陆昼行,他的生辰此后再没被记挂过。 _ 林溪溪惊醒时还流了一身冷汗,衾被掀开,冷风从窗棂吹进,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宫外打更鸣钟响起,已经是卯时了,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天亮。 门突然被推开,林溪溪揉了揉眼睛,在昏沉的烛火下看清了男人的样子。许是赶了凌晨的风,面色吹得苍白。身上红袍未退,高挺的鼻梁上沁着寒,和她面无表情地对视着。 陆昼行看着那双少女的眼,狭长又明亮,像极了只狡黠的狐狸精。 狐狸精,是了。 少女还未长开,没到祸国殃民的程度。他褪下外衣欺身压了过去,趁着少女刚睡醒,眼里还沁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伸手揽过少女的细腰,勾住她的颈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