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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2/3页)
候过的人早已经四散凋零,被纪家赶的赶卖的卖,却就唯有顾嬷嬷留了下来,不仅留下了,还放在了她这个没了亲娘的嫡出小姐身边贴身伺候,要说这里边没点什么,纪清歌是怎么也不信的。 而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六岁幼童,手上既无银钱,又无人脉,若说要让顾嬷嬷重新忠于她,纪清歌心知自己并没有足够的筹码打动她。 既然用着不能安心,那宁可不用也就是了。 顾嬷嬷此时心中也正嘀咕,她被提拔为纪清歌的养娘的时间也不短了,总觉得自打离家之后,姑娘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人还是那个人,样貌也还是那个样貌,可就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是了……顾嬷嬷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由打了个突——自从离了家之后,姑娘就几乎再没和自己说过几句话。 趁着纪清歌在低头用膳,顾嬷嬷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她。 虽说这是路上病了一场才醒不久,可是一个孩子家,到了个陌生地界,有几个能不抓着自己熟悉的人问东问西的?往常还在府里的时候,姑娘可不似如今这般安静,难道是……自己先前听从夫人的安排,给姑娘用的药叫她察觉了? 正忐忑间,耳畔却突然传来一句问话—— “嬷嬷,同我说说我娘的事吧。” 这听起来普普通通的一语,却让顾嬷嬷心中慌了一瞬,赔笑道:“好好的,姑娘怎么又想起问这些了?” “身为女儿,我想知道我娘的事又有什么不对?”纪清歌放下手中的调羹,细瓷的勺柄在天青瓷小碗的碗沿上碰出了轻轻的一声脆响。 顾嬷嬷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却刚好同纪清歌抬起的目光碰到了一处,明明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目光之中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和审视。 顾嬷嬷尚未来及想好说辞,却又听见了那让她更加心惊胆战的后半句话—— “还有,也说说我的外祖家。” 如果说之前纪清歌的问话让顾嬷嬷还在措词该如何回答的话,这后来的一句,却是让她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姑娘……姑娘!这可是说不得的!” “为何说不得?”纪清歌淡淡的反问道:“莫非是我外祖家作奸犯科?还是我娘亲是朝廷钦犯?” “姑娘……”顾嬷嬷冷汗都下来了,再也顾不得去想到底为什么突然之间姑娘又要问这些要人命的话,只一咬牙跪了下去:“老奴只是个下人,求姑娘不要为难老奴。” 她一家老小的身契都捏在夫人手里,纵然此刻没有旁人在场,她也依然不敢说。 否则只要事后姑娘口中漏出分毫,她再想解释都不会有人信——毕竟从纪家跟来服侍的只她一个,连想推脱给旁人都不可能。 顾嬷嬷的举动虽然并没有出乎纪清歌的预料,却依然让她心中微冷,如今她身量幼小,围着被子坐在床上也不过就是和跪在地上的顾嬷嬷平齐而已,倒是顾嬷嬷低了头,这才能看到她的发顶。 片刻令人窒息般的寂静之后,纪清歌终于再次开了口:“这阵子我莫名其妙就闹了什么虚症,想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姑娘……” “家中雪姐儿和柏哥儿先后染了风寒,父亲请了天师来家驱邪之后,我就一病不起,而那阵子……”纪清歌声音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波动,但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戳得顾嬷嬷心中一跳一跳的——“我除了日常饭食之外,入口的也就是顾嬷嬷单开了炉灶给我做的糖糕……” “姑娘,老奴……老奴冤枉!”顾嬷嬷脸色都开始泛白:“那是老奴看姑娘每日饭食太减薄了,才……才……” 然而不等她话音落地,纪清歌已经淡淡的打断了她:“我的饭食,又有何时不减薄?” 她略一停顿,终于唇畔微微勾出了一缕讥讽:“甚至在我向嬷嬷几次说了糖糕太甜,我不甚喜欢,嬷嬷都不曾为了我改过方子……” “……味道始终如一呢!” 顾嬷嬷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明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挽回,但抖着唇抖了半天,却终究只憋出了嗫嗫嚅嚅的一句:“老奴……” 纪清歌沉默的望着顾嬷嬷低垂的头颅,顾嬷嬷年纪已经不小,家中也有了宝贝孙子,如今从她的角度看去,发髻中也有了几丝银白。 要说心中没有芥蒂,那自是不可能的。 但……纪清歌深吸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