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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2页)
“请问您——”她主动搭话,却吓到对方。 女人惊慌失措,把藏在背后的孩子推向沈稚。“这是他的孩子!”她颤抖着说道,眼泪从眼角滑落。 有一瞬间,沈稚懵了。两侧太阳穴有电流穿过,她双手扶住小朋友,有些恍惚地问:“谁的孩子?” 女人又哭诉说:“他死了,但他不能不认他的孩子啊!” 她心底倏然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沈河的孩子。 然后又警觉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河已经站在一旁了。沈稚望过去,看到他一如既往的镇定。 见到两个公众人物都在场,这女人显然愈发紧张:“他没死吧?只是想找借口走人是不是?就跟以前一样——” “他死了。”沈河说。 就像在宣判死刑。 沈河一点也不在乎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和他父亲发生过什么,甚至不疾不徐地提议:“你可以给他上柱香。” 他转背离去,丝毫没有回头的打算。沈稚倒是抱起手臂,里里外外打量那孩子一圈。 再回到灵堂里,沈稚看到沈河正在吃她带回来的饭。 她坐到他身旁,忍不住抬起腿来放松。他握着筷子说:“早知道就在讣告里加上‘没有遗产’了。” “你爸挺帅的。”沈稚说。 所以人家不一定是为了身外之物而来。 末了沈河笑起来,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也挺帅的,希望也有女人这么爱我。” 葬礼上发生一次这种事,的确有些戏剧性。 然而,现实有时候比想象中更戏剧性。 不只是“一次”。 两天内发生了三次。 眼看着三名女性都带着自称是沈河同父异母的小孩前来,走的流程却大体相似。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悲痛欲绝,轻则哭个没完,重则大闹一场。最后接受现实,拿到抚恤金的一部分离开。 其中一名有把孩子扔下的意向。 直接被沈河以“你要和我打官司吗”给警告回去了。 他在某些方面非常不爱通人情。 沈稚回头,恰好看到沈河继母和弟弟。数日以来的这几幕,看在眼里的不仅仅只有沈河,这对母子也亲眼见证了自己丈夫和父亲未曾向她们展示过的生活。即便嘴上说着“当作他死了”,可真正面对起来,哪里有那么简单呢? 更何况,那孩子也还小—— 沈稚不觉得自己有立场说什么,沈河也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他好像想过去。 可是,下一秒,继母就牢牢抓住尚且年少的男孩。 她握着儿子的手,明明自己也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只是握住他,仿佛这样就能将安慰传递过去。 沈河当即停下了脚步。 他和他们不会是家人。至少他一直这么认为。 那是下葬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沈河被继母强迫着回去休息,沈稚也连带一起。 助理开车送他们回去,一路呵欠连天,还感慨说:“沈哥,沈姐,你们俩这郭靖黄蓉似的神功是怎么练的啊?也太能扛了。” “要是告诉了你,那就是你给我们发工资了。”沈稚调侃。 他们去睡主卧室。 那是平日里沈河后妈睡的房间。两个人洗了澡,躺到床上时都筋疲力尽。沈稚拉伸着腿,没有任何预兆的,沈河说:“我没做错什么吧?” 沈稚停滞片刻,没有回答。许久之后,她才发出声音:“不知道。” 他们做好了浸入梦中的准备,忽然间,沈河问她:“你能不能安慰我一下?” 沈稚望着他的脸,静静地,惘然地思索着。 他及时打断:“我开玩笑的。” 灯关上了,一切归于黑暗。手臂像蛇一般,无声无息地穿过床铺。她握住他,就像白天时见过的那样。这不是任何人的义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