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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下完的雨又下起来,司闻在雨中走得缓慢。越慢,越狼狈。 雨点盖满了地面,风催着野鬼疾步奔走,司闻与他们无数次擦肩而过,无数次被迫进入他们那种紧张的氛围,可就 是没能让他快起来。 他很难过。 却不好形容。 他也没心情去形容他把自己置于一个什么处境,只能说那是一个巨大的密封袋,他被罩在里头,又被抽干空气,每 呼吸一口,都离死更近一点。 说出来都可笑,他这样的人,眼只会看敌人,手只会拿武器,却在为一个女人让自己变得荒唐。 他走了两个小时,到小区东门。 秘书和东升制药众人还在取款厅外捡钱,他没管,进小区,上楼,迈入家门,房门自动关上。 入目是狼藉,是他伤害周烟的证据。 就是这些东西,给他判了刑,刑罚是把周烟从他身边夺走,让他即便可以坐拥江山,也只能一辈子都是个孤家寡 人,没敌人,可也没她。 光是想想,他就脚下空了一步,重摔在墙上。 手撑住墙面,他满脑子都是周烟怎么从一脸灿烂变成现在这副没有爱、没有例外的模样,都是他干的,都是他把她 温暖的灵魂捏碎了。 “周烟。我是谁?” 没人回答他,他慢慢敛起拳头,使了全身劲头捶在墙面。 他承认了,他戒不掉周烟了,他想把她锁在身边,只要她想要,他就给她,无论什么。无上的荣耀也好,沉默的平 凡也好,他都能做到。 她什么都不想要,他就陪她走完这人间天上,掬起星河滚烫。 他受的伤不重要了。 他精心布局的游戏也不重要了。 * 上午九点,刑侦一队。 韦礼安跟司闻打架受了伤,在医院处理完伤口,在家睡了一觉,又奔赴岗位,郑智说他要是运动员,擅长项目绝对 是‘铁人’三项,弄得全队这段时间都是这个话题。 调侃归调侃,他们都不知道韦礼安怎么了,出于关心,问一句,他不答也算了。 郑智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从小就有刨根问底的癖好,要是哪件事,他想知道,却不知道,那真是能一天到晚跟个苍 蝇似的,搅得人不得安生。 韦礼安不答不是觉得丢人,是不想被人背后嚼舌根,那对周烟不好。 可郑智实在能坚持,韦礼安就在今天早上来了问他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格斗怎么样?” 郑智正在吃早餐,肉包子老豆腐,腾不出嘴来,竖起一个大拇指给他:“必然是牛逼啊。往届刑侦杯的格斗、散打 项目,只要你在,别人甭想夺冠。” 韦礼安自嘲一笑:“可在司闻面前,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郑智停住往嘴里塞包子的手,一脸惊诧:“你跟司闻干起来了?不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懵。” 说着话,他把筷子撂下,又说:“不是冯局不让咱们查司闻了吗?你还敢找他?不怕处分啊?” 韦礼安经历这一遭,已经学会云淡风轻这个词,可以从容地答:“周烟。” 郑智记得她,也见过,皮肤很白,人很瘦,挺漂亮,可也挺凶:“你别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魂不守舍就是因为那女 的?不是哥,那是个出来卖的啊!司闻境界不高,养个破鞋还说得过去,你可是根正苗红,你爸经商了,但咱们家 老爷子可是老干部,战功赫赫,你不能开这个玩笑吧?” 韦礼安接杯水:“可我喜欢。” 郑智不吃饭了,想就这个问题好好劝他,可他抬了下手,不准备听:“冯局在歧州,肯定是歧州这边风雨欲来,你 等会通知队里,叫他们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着。” “怎么?查出司闻那逼有问题了?”郑智不自觉睁大眼。 韦礼安不知道,但他总觉得冯仲良对司闻有种说不出道不来的维护,跟他一贯铁面无私的形象有些许出入。搞不好 他留在歧州,真的跟司闻有关。 想着,他摇下头。最好是他想多了。 郑智还没跳出周烟那个话题,又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