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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保持体力。 因为地窖被打开的狭窄天顶处,不定时会有人往下投放凶兽和喂了毒的发狂药人。 不论是凶兽、还是药人,它们眼里只有攻击和杀戮。 不是它们死,就是他死。 每杀赢十次,就会有绳子投下来接他去见一次母亲。 起初,他搏命拼杀是为了见母亲,他想她,惦念她,地窖冰寒,他多想他也能像小时候见过的别人家的孩子一般,被她拥抱在怀里。 他多想啊…… 从他记事起,他怀揣着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母亲能够抱抱他。 可是自始至终,他的母亲都没有抱过他。 从信念、降低成热望、再降低成搏杀胜利的嘉奖、再降低成微弱的希冀、再降低成幻想…… 他终于麻木了,不再奢望了。 直到母亲双眼通红掐着他的脖子,银牙咬碎,恨声犹如冰锥刺穿他的胸膛:“你把我的一切都夺去了……你这个……怪物……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我真恨不得从来没有怀过你,你和你那恶心的父亲一样,都是个怪物!” 他胸口滞闷,连呼吸都不愿意了。 其实她真要想他死,不过一句话。他也挺希望从没来到这个世界,如果她想要他死,他甚至不会脏了她的手。 黑暗里一声一声的“怪物”,像蜂拥而来的无数野兽,争相抢食着他。 “怪物……” 在十岁时,是母亲的声音。 在十五岁时,是师姐的声音。 他浑身冷汗,所有深埋在泥沼里的梦魇蜂涌如潮,像毒蛇的芯子把他裹缠在黏腻的悲伤里。 他在野兽环伺的黑暗地窖里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 赢了,又如何…… “顾折乌你还好吧?” 地窖上忽然投下来一星残光。 这一次来的不是凶兽,不是药人。 一个彩衣少女娇笑着在地窖的残光下扬起脸,眸子里盈满水汽。 她的脸月亮般皎洁稚嫩,她招招手,声音甜腻:“顾折乌你还好吧?” “顾折乌。” “顾折乌你别死呀。” 她走过来,身上发着萤火的微光,成为地窖里唯一的色彩。 地窖里的少年锁在湿寒的角落,抱着膝盖冷冷地望着她。 她踩着地上的腐肉,驱散了满地的毒虫、老鼠,在他身边蹲下去,甜腻的声音就灌满了少年的耳朵:“顾折乌,我来抱你了。” 少年失温已久的身躯,被温软的触觉包裹,就像是裹了一小床被阳光暴晒过的薄褥。 “顾折乌,你死了,我怎么活呀。” 少年愣愣地一动不动,像是一只被人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