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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第2/2页)
“没什么。” 公冶衡细声道,“我这辈子,大概也就现在,是离你最近的。” 外面风雨萧萧,他不管什么动乱,阴谋诡计,就是这个时候,此时此刻,他与心尖上的小姑娘是躺在一起的。 这种感觉难以加述,公冶衡觉得这感觉虚无缥缈,却真实地降临到了他身边,又稍纵即逝,有种“去日无多”的预兆。去日无多,却又明明还没真正拥有过。 若是小姑娘之前欠过他人情,那他现在,一定用尽力气,规劝也好,诡言也罢,都要让闽钰儿答应与他在一起。 或者,强求也行。 他愿意在今夜放下身段,去面对他肖想已久的钰儿,问她愿不愿意从今以后,都要跟着她走。 “钰儿,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这样想,还是这样问出了口。 对面的小姑娘没答,只剩浅眠的呼吸声,吐息均匀,不用看,公冶衡都能想象到她又是咬着紧致的唇,双眼阖上,眼睫底下盖着重影。 他终究还是没有叫醒她。 也没那个勇气,再问她第二遍。 就这样罢。公冶衡伸手,勾住了闽钰儿的小指头,继而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她把被子全推给公冶衡,自己手倒有点凉了。 第二天,公冶善过来找闽钰儿问话的时候,小姑娘还赖在床上没起来。 她睡的太沉了,连公冶善走到她床头了都还浑然不觉。公冶衡也不知道昨夜睡了没有,早早地倚在床头,曲起一只腿,见他进来,便把眼睛低了下去。 男人手里把玩着钰儿的簪子,似是不打算和公冶善讲话。 公冶善看他:“好多了?” “托你的福,还没死成。” 公冶善便脸色一沉,“我没有想过害你,为何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公冶衡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死的这些年,春海不被我治理的好好的,我哪一点比你差了,需要听你的话?” 闽钰儿被吵醒,公冶善没再吵下去,他说:“你先下去,我有事问她。” 公冶衡懒洋洋地靠在床架上,耷拉着眼皮子,“受伤了,走不动。” 公冶善没有废话,他走过来,一把揪起公冶衡的衣襟,就把人从床上拖了下来。公冶衡的伤口被撞到,面色煞白,他咬牙,额上直冒冷汗:“你他妈个疯子,你什么时候疯的?” “我这是为你好。”公冶善面色不变,直接拖着人拖到了门边。 “为我好就不许贸然出兵!你他妈这几年玩傻了,春海现在打得过齐国吗?你这是要让春海上下给你陪葬?” “不想和你废话。等我回去了,你可以从家主之位上下来了。”公冶善将人拎到外面,“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两人这一番闹,塌上的闽钰儿已是彻底醒过来了。她愣了会儿,随即跳下榻,她往门口处跑,进来的公冶善一掀开帘子,小姑娘就撞到了他的怀里。 公冶善脸色一松,这么些年不见,闽钰儿倒是没变多少。她莽莽撞撞地过来,一见是公冶善,不由得道:“公冶衡呢?” “你把他怎么了?” 公冶善挑眉,“他不重要,只要你告诉我九卿的事,我就带你去见他。” “你疯了么,公冶衡是你弟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还不放过他?” “我说了。”公冶善从缓地说,“只要你告诉我九卿的事,一切好谈。” 闽钰儿也是被磨的没有脾性了,她问:“只要是她的消息,都可以吗?” “对,所有的消息。” “她只是个幌子。”闽钰儿似是被逼急了一般,脱口而出: “齐叔晏早就知道她只是个幌子,是江憺孟辞随便抓回来的一个姑娘,养在深宫大院,说是什么可以逆天改命的人,只不过是为了让齐叔晏宽心。” “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钦天监里的人。齐叔晏命里该绝,这些东西他逃不掉的。那个九卿也只是个幌子而已,没什么用处,这些齐叔晏都给我说过了。” 公冶善的脸色渐渐沉下去,“钰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她一着急,就不由得耸了耸鼻子,“我骗你做什么?我只知道这些了,还是齐叔晏喝醉的时候告诉我的。” “喝醉?”公冶善又是怀疑,“齐叔晏这样的人,荤腥不沾,滴酒不沾,会在钰儿的面前喝醉?” “是他拉着我喝酒的,说有什么事情要问我,他最后酒倒是喝完了,说话一直支支吾吾的,没说清楚过,我就再也没有理他了。” 她抿着小嘴,看起来确然是有些委屈般。 公冶善许久没说话。他立在屏风前,横眉压着一方青翳,像是积攒了经日的寒气,在眉目间隐隐渗出来。 闽钰儿也觉得有些怕这个人了,她想起公冶衡嘱咐她的:不要理公冶善,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你和他讲不清。 就不由得咽了咽喉咙,往旁边挪开几步,想要绕过他出去。 小姑娘背对着他,绕过一步走出去,男人的声音就从肩侧传来: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