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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父亲赐的人,他无法遣走,只留她在外殿做些洒扫的活,这次冬猎也没带她,不想她却自己来了。 梁喜要禀报的事被生生扼断在喉咙里,也就只好噤声。那女子羞答答地,在嬴衍跟前跪下:“奴,奴奉皇后殿下之命,来侍奉殿下。” 今年的冬天虽不十分寒冷,到底也是冷的,她却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襦裙,玲珑有致的曲线在薄如蝉翼的轻纱下若隐若现。 嬴衍的脸色霎时晦暗了下来。 “孤这里不用你服侍,你走吧。” 他丢下一句,启身往里走。 大约是走了这一阵子的缘故,他四肢生热,五脏肺腑里烧得厉害,本就有些口干舌燥,这一声也就沙哑不已。 云香心内一阵砰砰直跳。她壮着胆子跟进去,上前替他更衣:“殿下……” 这一声柔柔媚媚的,像秦楼楚馆里咿呀婉转的丝竹,撩人心弦。柔荑亦搭在了他心口上。嬴衍的脸色霎时涨红不已。 外帐里,梁喜正犹豫着是否要在此时将青芝所报上报,便听内帐突然响起一声暴怒的“滚”字,旋即是云香的尖叫,唬得老太监忙跑过去,下一瞬,却见云香捂着半边摔得青紫的香肩梨花带雨地出来,嘤泣着跑了出去。 梁喜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太子从前政事繁忙,所以一直没有过女人,但云香毕竟是圣人所赐,兼又几番敲打,料想他会收着了,不想还是如此。 何况他今夜这幅模样,分明就是有事…… 嬴衍神色厌恶:“你去备冷水,把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梁喜只好照做,才抬了水倒进帐中备着的浴桶中,营帐门口又传来个少女的声音:“请问、请问是太子的营帐么?让我、让我进去……” 是岑樱的声音。 嬴衍此时已经脱去了上衣,惊悸之下,连外裳也不及扣,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他又惊又气,面上阴沉着,却因酒力透出诡异的红。 那少女果是岑樱。 只见她云鬓微乱,头上沾着几许草叶,足上的鞋也丢了一只,满脸的惊惶之色,似只走投无路又自投罗网的惊雀儿,眼中还空洞的倒映着烛火,害怕极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扑进他怀中将他抱住,单薄的脊背在他怀中颤如蝴蝶振翼。 她一辈子也没有过这般惊心动魄的时候,从那营帐的天窗里爬出来,一路躲过沿途把守各个营帐的侍卫,做贼似的才逃到他这里。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如果她被捉回去会怎么样?她和皇后无冤无仇,她又为什么要害她?直至后来,过来的路上,听到皇帝的笑语声,才全然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