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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饮而尽。 “小九难道忘了?”嘉王唇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肖似其母的桃花眼里醉意朦胧,“长兄在那村子里,可是和人成了亲的。” 成亲? 长乐公主愣了一下,突然回过了味来。 怪不得故意指使人在御前状告薛家,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这一局,看似是嬴衍状告薛家不成反落得自己没面子,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是要逼得阿耶承认那村姑的身份。 他是真喜欢这女人呢! “小九。”嘉王的话声打断了她的沉思,“不妨你我猜猜,以阿耶对姑母的看重,他会不会让长兄娶了这个村女?” 毕竟,太子和薛家的那道婚约是和元懿公主之女的,阿耶既认了岑氏,婚约多半也就会落在她的头上。 娶这个村女? 真是可笑! 长乐公主眼中带着十足的厌恶:“长兄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 起初看上的虽是薛姮这个赝品,但好歹也是钟鸣鼎食之家教养出的贵女,金玉其外。如今,竟看上个乡野出身的村妇。 纵使是姑母生的又怎么样?也不过是个罪臣之后,又长在村野,粗鄙不堪。竟还想着要让阿耶承认她的身份,难不成,他还真想娶这个女人,让她叫她嫂子? 她又岂能容忍一个村妇爬到她头上。 长乐公主忿忿的,微微一想,索性将案上一道筯头春炙的汤汁舀了半盏,又勾兑了半盏残酒,端着杯盏去往对面。 岑樱还不知即将找上门来的恶作剧,正小心翼翼地觑着身侧青年如覆冰霜的侧脸,怯怯地拽了拽他衣角:“闷罐儿……” “你在生我的气么?” 纵使先前没回过味来,此时她也终于明白,他看也不肯看她一眼,只怕是,在为那晚她推他下车的事生气。 可她实在很想他,自分开的这两个多月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想念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 岑樱微红的眼眶泛上一层酸涩,渐渐化为了水雾。嬴衍却淡漠地抽回了被她抓住的那半边衣帛:“县主这是何意。孤应当识得县主么?” 淡漠的语声有如兵刃锯于心上,岑樱眼中已有泪水溢出:“那晚的事的确是我不好,可我……我也真的是没有法子了,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边是多年相依为命的养父,一边是她喜欢的男子,没有人会比那晚的她更难抉择。 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就算是重来一回,她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推他,也因而更加愧疚,心中百转千回,苦涩难言。 所以呢?她没有法子,就能推他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