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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在州郡里为官的机会。他就少不得要再搬一次家了。 “学生愚钝,愧受老师赞许。”周沐惭愧地说,“若能侥幸得中,愿为牛马,报答老师的栽培之恩。” 说着,他撩袍跪下,恭敬端整地向老师行了敬师礼。 下午周沐即乘车去了县里,准备转道州郡参加考试。 他一走,兄嫂也乐得清闲,周大嫂带了小萝回了娘家探亲,只留下周大哥一人在家。 周家一去,岑樱顿觉冷清了不少。但村里却是更热闹了,东口的张大娘家、村西的里正家都有了喜事,村中一下子涌进了许多宾客,每日总能瞧见些陌生的面孔。 热闹之下,暗流涌动。 嬴衍敏锐地嗅到了个中诡异,料想薛家已寻到了村里来,暗中与封衡发书,催促东归。 变故,就出在这一日晚上。 蚕月条桑,四月秀葽。初夏的草虫总也喓喓叫个没完,窗外一轮月牙儿尖尖如柳叶,窗内,岑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 成婚虽才一个月,但她已习惯和他同室而居的日子。即便是别榻而居,但听着他的声音、他的呼吸,她便会很安心。 有时她也会缠着他讲京城的事,讲他家里的事。他似是不大情愿的,但也会说一些。 她甚至还问过他婆母大人的喜好,担心他家规矩多,那未曾逢面的婆母会不喜欢她。而他也只是笑了声,莫名说了一句“我家的规矩是挺多的”。 她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喜欢她,还可以与她做戏。 现在想来,这些,都不过是他的好修养罢了。 因为修养,所以没有拒绝她种种逾过界限的请求。 亦给了她错觉,以为他喜欢她。实际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泪水溪流般滑下脸颊,她抬手去拭,心中一片凄然。 这时,门边响起清晰的敲门声,岑樱从床上惊起:“谁?” “是我。”门外传来嬴衍的声音,“我有东西落在屋里了。” 她开了门。青灯荧荧的光辉映出郎君宛如玉瓷剔透的一张脸,她一下子红了眼圈儿,低了头避身容他进来。 “你有什么事吗?” 嬴衍未语,听着小娘子话音里暗藏的一丝委屈,原本凛绷的眉峰不自禁柔和了些许。 他过来,本来是想告诉岑樱,明日和他一起离开。 薛家应当已经盯上他们了,这几日,村中明显多了许多外人,若岑家父女白白因他而死,也是不值。 可等见了面,却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岑樱不过一个无知黔首,直接带走就是,何必徒费口舌。他又为什么要亲自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