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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2/2页)
看似心情极好,不像是要发脾气的样子。 言石生便坐姿不变,以有些随便的口吻与她闲聊:“娘子打算如何帮我?我爱金钱万贯如何,爱美人如玉又如何?” 暮晚摇笑吟吟:“你爱金钱万贯,我就让人备下金钱万贯放在马背上,你追着马儿跑。你爱美人如玉,我就让我的侍女们骑上马,让你追逐。不瞒你说,我的侍女们各个貌美如花,在……时,不知道让多少人踏破我的门。” 她提起那个被她缩略的地名,根本没有说出口,敷衍了一下就掠过去了。 言石生若有所思:为什么不提那个地名?那个地名有什么问题?她是怕被人知道,还是不想被人知道? 暮晚摇:“问你话呢,发什么愣?” 言石生便回答:“那娘子的好心要被辜负了。我既不爱金钱万贯,也不爱美人如玉。” 暮晚摇挑一下眉,仍笑嘻嘻的:“那你爱什么?名利?权势?” 言石生摇了摇头,轻笑:“也不爱。” 暮晚摇便不再说话了,她清黑的眼眸盯着他,判断他是说真的,还是故作姿态。 少年书生态度端正,风骨清致,他的眼睛干净清明,确实没什么妄念…… 暮晚摇却沉下脸,冷笑两声。 男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不管是位高权重,还是蝼蚁小人,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放弃所有去向上爬。抛妻弃子在所不惜,杀人放火家常便饭。 言石生怎么可能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凭什么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遍地污浊,他凭什么就能清白? 他这么说,也不过是装模作样、故作姿态罢了。 暮晚摇淡声:“哦,没兴趣啊。那你真是可惜了,不爱名利不爱色,你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了。” 说完,她“啪”一下,将言石生上方的窗子重新合上了。 言石生莫名其妙。 本来天晴了,春华想建议公主动身去南海,早日见到公主舅舅,此间事早日了。 但现在因为公主等着言石生制好那面脂手膏,暮晚摇便给南海去了封信,告诉舅舅自己要晚些时候。 不提南海县县令李执,即暮晚摇的舅舅有多担心她,暮晚摇暂时仍留在言家,将言石生拖到自己面前,等着面脂手膏。 傍晚时分,侍女与卫士待在外边,隔着竹帘,她们看到悬黎屏风上,隐约照出一男一女的影像。 他们不敢多看,眼下他们和言家幺女言晓舟在一起,盯着炉子上汩汩烧着的热酒。 时人喜欢烧酒,不喝生酒。他们用微火慢烧,待酒热了暖胃,那才是人间一绝。 之前的灵溪博罗送给了公主,自然没有了。但是岭南和中原不一样,岭南家家酿酒,言家还有其他美酒,侍女和卫士们当然馋得不行,想要尝尝。 外头火炉上的酒香缕缕飘入窗内,而屋舍中,点着灯烛,暮晚摇趺坐于锦榻上,侧方放着凭几,正好让她依偎。 闻到酒香,闭目养神的暮晚摇睁开了眼,看向坐在侧方的言石生。 言石生面前的长案上,左边是书,右边摆满了各篓子材料,有、白附子、白芷、甘松香、木香、藿香……林林总总,二三十种。 这些材料都是暮晚摇这边提供的,而磨面脂手膏这样的手艺活,就交给了言石生。 言石生从上午就坐在了这边,试验了好多遍,却都和暮晚摇母亲那个不一样。言石生也不气馁,在一遍遍重试。 暮晚摇就坐在旁边,津津有味看他辛苦看了一整日。 他垂着眉目,面容清肃,一言不发,这副样子看在暮晚摇眼中,实在有趣。 现在闻到酒香,暮晚摇盯着言石生的侧影,才想到他好像很久没换过姿势了。暮晚摇从旁边摸出扇子来,换个随便的屈膝坐姿。 她摇着扇子,大约因屋中沉闷,她太久没说话,开口时便声音酥懒、勾魂摄骨:“阿郎。” 然而媚眼抛给了瞎子。 言石生没反应。 暮晚摇将手中镶着珍珠的羽扇抛过去,砸上言石生后背,再唤了一声:“阿郎!” 言石生侧过脸,诧异看她:“……你在叫我?” 她怎么又换了一种称呼? 暮晚摇哼一声,在他起身将她扔过去的羽扇还回来时,她用羽扇托着下巴,含笑道:“他们在外面喝酒,好香的酒啊。阿郎要喝一盅么?” 言石生笑一下,摇头:“我怕误事,性不饮酒。” 暮晚摇:“……” 她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想这是什么奇葩怪物。不过才十七岁,居然能忍着不喝酒。整个大魏,不喝酒的怪物,屈指可数吧。 暮晚摇嗤笑:“你也太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