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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侈靡之禁 (第1/2页)
第四节 侈靡之禁 侈靡之禁,历代有之,惜行之不以其实。此固非政令所能为,然告朔饩羊,其意亦不可不知也。晋武帝即位之岁,即下诏大弘俭约;后又禁雕文绮组非法之物;已见第二章第一节。《李重传》云:泰始八年己巳诏书,申明律令,诸士卒、百工已上,所服乘皆不得违制。若一县一岁之中,有违犯者三家,洛阳县十家已上,官长免。其法亦可谓严矣。其时名臣议论:如刘颂云:“古者封国,大者不过土方百里,然人数殷众,境内必盈其力,足以备充制度。今虽一国,周环将近千里,然力实寡,不足以奉国典。所遇不同,故当因时制宜,以尽事适。今宜令诸王:国容少而军容多。于古典所应有者,悉立其制,然非急所须,渐而备之,不得顿设也;须车甲、器械既具,群臣乃服采章;仓廪已实,乃营宫室;百姓已足,乃备官司;境内充实,乃作礼乐。”此言实得古人制礼之精义。又言:“今天下自有事所必须,不得止已,或用功甚少,而所济至重,目下为之,虽少有费,而计终已大益;及有妨害,在始似如未急,终作大患,宜逆加功,以塞其渐。至夫修饰官署,凡诸作役,恒伤过泰,不患不举,此将来所不须于陛下而自能者也。”此防名为兴利,实以自润者,亦言督责之术者所不可废也。傅玄言:“先王分士、农、工、商,以经国制事。天下之大,兆庶之众,无有一人游手。分数之法,周备如此。汉、魏不定其分。百官子弟,不修经艺而务交游,未知莅事而坐享天禄。农工之业多废,或逐淫利而离其事。徒系名于大学,然不闻先王之风。今圣明之政资始,而汉、魏之失未改。散官众而学校未设,游手多而亲农者少,工器不尽其宜。臣以为亟定其制;而通计天下,若干人为士,足以副在官之吏;若干人为农,三年足有一年之储;若干人为工,足其器用;若干人为商贾,足以通货而已。前皇甫陶上事,欲令赐拜散官,皆课使亲耕。今文武之官既众,而拜赐不在职者又多,加以服役为兵,不得耕稼,当农者之半;南面食禄者,参倍于前。使冗散之官农而收其租税,家得其实,而天下之谷,可以无乏矣。为政之要,计人而置官,分人而授事。果能精其防制,计天下文武之官足为副贰者使学,其余皆归之于农;若百工、商贾有长者,亦皆归之于农;务农若此,何有不赡乎?”此言大偏重农业,自不脱古人见解。然其言分人授事,则仍得合全社会而通筹之意,与一任其迁流所届,而不能加以控驭者不同。后世之人,知此义者鲜矣。抑计天下之人,他途皆取裁足,余尽驱之归农,似大不自由,而背于社会进化之理。然当大乱之后,四海困穷,生众食寡,为疾用舒,自为当务之急。暂举天下之人,迫使尽出于生利之一孔,固亦事势应尔,未可訾其狭隘酷烈也。惟此等论议,必也小国寡民,可由人力控驭,乃能行之。卫文公等破败之后,易于复振,即由于此。在后世,则往往徒托诸空言耳。然行之以文者仍不绝。 苻坚因其诸公引商人赵掇等为国卿,而立非命士以上不得于都城百里内乘车马,主商、皂隶妇女不得服金银、锦绣之制,已见第十八章第一节。《刘曜载记》:曜禁无官者不得乘马,禄八百石以上妇女乃得衣锦绣。季秋农功毕,乃听饮酒。非宗庙、社稷之祭,不得杀牛。犯者皆死。《姚兴载记》:兴下书禁百姓造锦绣及淫祀。是虽夷狄之君,亦知制度之不可无也。南北朝诸主中,齐高帝最崇俭节。宋顺帝昇明二年三月,帝上表禁民间华伪,凡十七条。武帝虽不能自克,然于法令,亦能踵袭前规。永明七年四月,诏:“婚礼下达,人伦攸始。晚俗浮丽,历兹永久。宜为节文,颁之士庶。如故有违,绳之以法。”十月,又诏:“三季浇浮,旧章陵替,吉凶奢靡,动违矩则。可明为条制,严勒所在,悉使画一。如复违犯,依事纠奏。”海陵王延兴元年,申明织成、金薄、采花、锦绣履之禁,则虽篡夺纷纭之际,此等禁令,亦不废弛矣。梁武帝于中兴二年下令述齐末之侈,已见上节。于是减损浮费,又命外详为条格。陈文帝天嘉元年八月,诏:“非兵器及国容所须,金银、珠玉、衣服杂玩,悉皆禁断。”宣帝大建十一年十二月,下诏非军国资须,多所减省。并敕“内外文武,车马宅舍,皆循俭约,勿尚奢华。违我严规,抑有刑宪。具为条格,标榜宣示”。后主即位,亦诏镂金银薄及庶物化生、土木人、采华之属,详为条制,并皆禁绝。是虽淫侈之主,亦能奉行故事也。虏朝亦多此等禁令。魏世祖太平真君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