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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宋初与魏兵衅 (第2/2页)
其隙也。自武帝灭南燕以来,江东之声势,未尝不震动北方,至此,虏始有以窥中国之浅深矣。 宋文帝与魏大武,同年建元。(元嘉、始光。)宋方尽力于景平逆党,魏亦北伐柔然,西攻赫连,故其初年,疆埸无事。至元嘉七年,(魏神三年。)文帝乃欲大举以复河南。是岁,三月,诏到彦之统徐州刺史王仲德、兖州刺史竺灵秀舟师入河。段宏精骑八千,直指虎牢。豫州刺史刘德,劲勇一万,与相犄角。长沙王义欣(武帝仲弟长沙景王道怜之子。)出镇彭城,监诸军事。文帝先遣殿中将军田奇告魏:“河南旧是宋土,中为彼所侵。今当修复旧境。不关河北。”大武大怒,谓奇曰:“我生头发未燥,便闻河南是我家地,此岂可得?必进军,权当敛戍相避,须冬行地净,河冰合,自更取之。”彦之进军,虏悉敛河南戍归北。彦之留朱修之(序孙。)守滑台,尹冲守虎牢,杜骥守金墉,而自还东平。(汉国,治无盐,在今山东东平县东。晋治须昌,在今东平县西北。)十一月,虏将叔孙建、长孙道生济河。彦之将回师,垣护之以书谏,(护之时以殿中将军随彦之北伐。)谓宜使竺灵秀进滑台,助修之固守,而大军进拟河北。彦之不听,自历城焚舟,弃甲,南走彭城。(历城,汉县,今山东历城县。时为兖州治。)竺灵秀亦弃须昌奔湖陆。于是洛阳、金塘、虎牢,并为魏将安颉及司马楚之所陷。杜骥奔走。尹冲众溃而死。颉与楚之遂攻滑台。宋遣檀道济往援。叔孙建、长孙道生拒之。道济兵寡,不得进。八年,(魏神四年。)二月,滑台陷。修之没虏。道济仅于历城全军而还。初遣彦之,资实甚盛,及还,凡百荡尽,府藏为空。下狱免。竺灵秀以弃军伏诛。 宋师出虽无功,然魏人是时,亦未能经营河南,徒藉数降人以守之而已。诸降人中,丧心病狂,甘心为虎作伥者,为司马楚之及刁雍。楚之,当司马休之之败,亡命汝、颍之间。后复收众据长社。(见第七章第六节。)奚斤略地河南,楚之请降。魏假以剕州刺史。大武初,征入朝。南藩诸将,表宋欲为寇,使楚之屯颍川以距之。元嘉七年,到彦之溯河而西,楚之列守南岸,至于潼关。(见第三章第三节。)遂以其众从安颉。既破滑台,上疏请扫除南中,平一区宇。大武以兵久劳,不许。刁雍,《魏书·传》云:兄逵,以刘裕负社钱,执而征焉。及裕诛桓玄,先诛刁氏。雍为畅故吏所匿,奔姚兴。泓灭,与司马休之等归魏。求于南境自效。大宗许之。遂于河、济之间,招集流散,扰动徐、兖。泰常八年,大宗南幸邺,给五万骑,使别立军。遣助叔孙建攻东阳。雍招集谯、梁、彭、沛民五千余家,谯,(见第三章第三节。梁,见第二章第三节。彭即彭城,沛,见第三章第一节。)置二十七营。迁镇济阴。(汉梁国,后改为济阴郡,晋曰济阳,见第六章第五节。)延和二年,(宋元嘉十年。)立徐州于外黄,(见第五章第六节。)置谯、梁、彭、沛四郡、九县,以雍为刺史。在镇七年,至大延四年,(宋元嘉十五年。)乃征还京师。真君十年,(宋元嘉二十六年。)复授徐、豫二州刺史。历五年乃去。时又有王慧龙者,其《传》云:自云愉之孙。刘裕微时,愉不为礼。及得志,愉合家见诛。慧龙年十四,为沙门僧彬所匿。西上江陵,依叔祖忱故吏荆州前治中习辟疆。时刺史魏咏之卒,辟疆与江陵令罗修等谋举兵,推慧龙为盟主,袭州城。刘裕遣其弟道规为刜州,众遂不果。罗修将慧龙又与僧彬北诣鲁宗之。宗之资给,自虎牢奔姚兴。姚泓灭归国。鲁轨云:慧龙是王愉家竖,僧彬所通生也。崔浩弟恬,以女妻之。大宗以为洛城镇将,配兵三千人,镇金墉。十余日,大宗崩,世祖即位,咸谓南人不宜委以师旅,遂停前授。久之,抗表愿得南垂自效。崔浩固言之,乃授南蛮校尉,安南大将军左长史。谢晦起兵,引为援。慧龙进围项城。晦败,乃班师。王玄谟寇滑台,与安颉等同讨之。拜荥阳大守。在位十年。真君元年,(宋元嘉十七年。)拜虎牢镇都副将。未至镇卒。寇赞者,姚泓灭,秦、雍人千余家推为主,归魏。拜河南郡大守。其后秦、雍人来奔河南、荥阳、河内者,户至万数。(河南、河内,皆见第二章第二节。)拜赞南雍州刺史,于洛阳立雍之郡县以抚之。在州十七年。案慧龙为崔浩所拥右。史言其自以遭难流离,常怀忧悴,乃作《祭伍子胥文》以见意。生一男一女,遂绝房室。布衣疏食,不参吉事。时制南人归国者,皆葬桑乾,而慧龙临殁,乞葬河内。虽重私仇,似非全不知夷夏之辨者。寇赞者,谦之之兄。观第六节所述,崔浩及谦之,皆有心于覆虏,则慧龙及赞,亦未必能为虏效死也。此外如司马天助、(自云元显之子,魏尝以为青、徐,又以为青、兖二州刺史。)司马灵寿等,(灵寿叔璠子,亦尝从安颉。)则更微末不足道矣。此等人即不论其立心如何,其力亦不足用。故魏人是时,亦不能守河南,宋师至,即不得不敛戍以避。而惜乎宋之兵力,未能一举而大创之,使其马首不敢复南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