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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毕竟她恨他,他是她人生的污点。谁会去亲吻一个污点呢?能给他起个名字,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尤良木并不想记得这位母亲,但可悲的是,每次写名字的时候他都没办法不想到她。 就像那时,他被一堆人摁着,逼着他用树枝在沙地上写自己的名字,那出来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他在悄悄喊“妈妈”。 没有良母,只有良木。 所以之前他跟保安大哥说自己没妈,这真不是玩笑话。 当下脑袋眩晕,尤良木被揍惨了,眼前有种走马灯在转的感觉。可非常遗憾的是,当他企图从这盏走马灯里窥见一丝母亲的影子时,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母亲离开得还是太早了,要求一个婴儿对母亲保留一点记忆,实在太过苛刻。 “哒”,“哒”,“哒”…… 尤良木听见一阵皮鞋接触水泥地的声响,眼前的走马灯顿时熄灭了,对生母的回忆一干二净,转变为现实中被揍得的狼狈。 眼皮虽刺痛,但他还是努力抬起眼,定定看着是谁人朝自己走过来。 哦,是那个资本家。 脚步声戛然而止,一双漆黑的皮鞋停在尤良木面前,看上去很贵的样子,鞋头略尖,鞋面光洁,反射出冬日里难得能看见的日光。 尤良木愣愣看了几秒,生出一种想用袖子去擦一擦的冲动。 求人,都得擦擦鞋,这是他这种小人物看见大人物时想要恭维的本能,就像含羞草被触碰会闭拢,就像向日葵看见太阳会摆头。 但他手还没伸出去,就听见一把没什么温度甚至算得上是冰冷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尤、尤良木。”男人嗫嗫地答。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舅舅欠了你们公司钱。” 唐云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比一位天生的强者在观察一位天生的弱者。 “欠我公司钱的人有很多,你舅舅是哪一个?” “尤启超。”尤良木忙解释,“可能您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他欠了三百多万,是上个月——” “行了。” “……啊?” “你这样说,我也不确定是哪一个。” 唐云乾没空从成千上万个与公司来账目往来的法人名字中回忆起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尤启超”的人,这些琐碎的业务根本不会经过总裁的手。 尤良木却不这么想,他只高兴于苦肉计果然好使,早知挨揍就能换来对方的注意,他早该让保安大哥揍自己一顿。 要是流多点血,再断个胳膊啥的,说不定效果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