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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1/2页)
良久。 李太医微微侧头,和花公公对视一眼,几不可见地朝花公公摇摇头。 “娘娘身子无大碍,只是有点内虚,多出去走动,多进补,臣开几门除寒去湿的药,喝些时日便可。”李太医道。 花公公带李太医离开后,碧果抖着李太医留下的药方单子,扫着上面的药材,自言自语: 娘娘平时补得还不够多吗? 顾思绵继续捏着细针绣月季。 顾府的大老爷们把顾思绵捧在手心里长大,就连逼顾思绵学琴棋书画的顾大哥都没想过让小妹碰女红。针针线线的,有何可学?顾府上下宁愿将人护着一辈子,也没想过让小妹学什么女红替他人做衣裳做针线。 这就导致了,顾思绵花费了一上午,收获了一朵歪歪扭扭的红月季,和满手被针扎到的的血点点。 碧果心疼死了,替娘娘边抹药边碎碎念,“娘娘何苦,奴婢来就可以了……瞧瞧这小手,待会拿筷子得疼一阵了……” 顾思绵听不进去,瞧着案几上的还未缝制好的锦囊,咧嘴笑得眉眼弯弯。 午膳。 今日太后邀皇上去了慈云宫,皇上已经提前给顾妃娘娘在御膳房备膳了,李公公来吩咐顾妃先行用膳,顾思绵将针线篓子交给碧果,坐餐桌上啃着苹果等御膳房送膳。 御膳房的膳食未等到,梁妃的贴身婢女清竹先到了。 清竹是来送梁妃昨日刚做的画,就算宫里都传娘娘与顾妃交情多深多好,清竹依旧看顾妃娘娘不得劲,总觉得自家娘娘就是高顾妃一等。 “我家主子昨日彻夜未顾妃娘娘画的,望顾妃娘娘赏眼收下,莫辜负梁妃娘娘的心意了。” 碧果虽然对梁妃有所改观,但对清竹依旧讨厌。 没规矩的奴才。 碧果朝清竹翻了个白眼,替娘娘收下画作。 顾思绵好奇地探头要看画作,碧果笑,赶紧替娘娘展开。 半尺宣纸上,凌云鬓,碧玉簪,灵动眸,娇俏鼻,粉嫩唇,微微婴儿肥的脸上,两只浅浅梨涡。 碧果半天没合上嘴,“这是……娘娘?” 顾思绵眨眨眼,“这是……我?” 碧果不得不感叹,“梁妃娘娘手艺巧,连画作都一等一啊。”这般活灵活现的肖像,都比得上宫里的画师了。 顾思绵很兴奋,接过碧果手里的画作,上瞧下瞧,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碧果一旁笑眯眯着眼,“娘娘,这次送什么回礼过去?” 恰巧御膳房过来送膳。 “瓦罐汤!”顾思绵道,“有个御厨做得特别棒。让梁姐姐也尝尝!” 碧果笑着应下。 慈云宫。 午膳结束,太后又将皇上留下品茶。 花公公斟上茶便和宫人一同退下。 殷烈静静抿茶,等着太后开口。 “景儿去了北疆军场多久了,可有递消息回来?” 景王在太后寿宴结束后就回了封地,没几日便带着皇上的圣旨去了北疆。 尽管临行前,景王同太后诚恳地说了此行全属自己的意愿,太后仍是怪罪于皇上。硬生生同皇上冷了几日,也没再提过景王的事。 今日却拿景王当了话头,看来接下来的话八成是逆耳之言。 殷烈神色凛了凛。 太后斟着茶,慢条斯理道,“景儿身子骨弱,皇上也是知晓的……哀家明白皇上也是宠他才任由他任性,但哀家不放心,景儿不是练家子的,也没有沙场的经验。北疆邻蛮族,万一哪天蛮人又攻进来,景儿有个万一可如何?” “景儿自己做的选择,是生是死都该自己负责。何况,生为大殷之子,为国战死是多少将士的荣耀。母后若实在不放心,朕下旨唤他回封地当他的安分王爷便可。” 太后眉一皱,她若强行让景儿回来,景儿肯定会生自己的气。何况,今日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景儿身上。 “皇上说的理,哀家都懂。但哀家的理,皇上为何就不懂?” “母后直说无妨。” “先帝在时,开花散枝,皇室儿孙满堂,天伦之乐,极尽融融。怎么到了皇上这,皇家的血脉便非断了呢?莫说慰问先帝在天有灵,哀家生时能享哪怕一点天伦都是恍若梦中。” “哀家从未逼你,谁让后宫佳丽三千入不了皇上的眼呢,如今有个入皇上眼的,哀家离天伦之乐还是那么远。” “哀家还能熬得过多少个寒冬,皇上可懂哀家的理?” 殷烈淡淡抿了抿茶,“朕有数,母后不必忧怀。” “皇上真知数,哀家也不必苦等了数年!”太后放下茶杯,“绵儿哀家是万分疼,但如今冬天都快过了,绵儿肚子还是没有消息……哀家心里能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