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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吧,裴先生。” 裴应声珍惜地看着江安遇坐过的凳子,摇摇头,他不敢坐。 “请不要拒绝我。”裴应声说。 宋清沅从来没在裴应声这里听到过敬词,一时间还有些讶异,毕竟裴应声这人,一向嚣杂又阴险。宋清沅看着他的神色,愈发难以接受,也不敢想这是裴应声能说的出来的话。 可他从裴应声的神情里,看不到半分虚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是演技又进步了,还是真的迷途知返。 “你知道小遇为什么会选择这部戏吗?”宋清沅问他。 裴应声一顿,他承认当初不让江安遇演戏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宋清沅。但他同样知道,这部戏和江安遇的父母有关,这也是他拒绝余姚的原因。 江安遇从小父母双逝,父母离世死于《哑朝》剧组坍塌的城墙,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太大,哪怕是裴应声,也不敢轻易用这件事刺激他。 “因为江安遇说,他的父母,很厉害。即便去世了,在他心里也很厉害。” 宋清沅的话在裴应声听来如同当头一棒,“我以为,他会逃避这件事。” 宋清沅皱眉。 “裴应声,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宋清沅看着他,探究的神色大过于打量,“你和他生活了十年,你不知道小遇有多勇敢吗?” 裴应声语塞。 “说实话,我很少见到他这样勇敢的人。父母双逝还能明媚如阳光,秦墨出事他当仁不让的扛起巨额医药费,十年光阴还是义无反顾地付出,哪怕在自己的天赋里摔了个头破血流,他依然有勇气站起来。” “裴应声,你觉得他会逃避什么?” 裴应声不自觉地攥紧了手,被牙紧紧抵着的舌尖麻木酸涩,眼前的视野越发模糊。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知道他的阿遇只是看着胆小。 十六岁被他当着那群太子党的面调侃,阿遇仍然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十七岁那年被他玩笑似的拒绝,十八岁依旧不怕头破血流似的说,‘阿遇可以喜欢你了吗?’;‘韵典’混账无数,二十二岁的他还是无畏无惧地闯了进来... 细微的血迹沿着黑胶手套的边缘溢出,裴应声几乎感觉不到手腕上的划痕被割裂的痛感。 他眨眼,眼泪顺着落下来,狼狈地不像话。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原来不知不觉,阿遇已经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盾牌。 只有在他眼里,江安遇还是那个煮饭需要踩着凳子,黑了会说怕鬼的胆小鬼。 “一直在逃避的人,是你。”宋清沅戳破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你逃避他的爱,却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对你无微不至地照顾,逃避他向你索要的那些承诺,却又卑劣不堪地打倒试图给他承诺的那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