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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秦墨不会有事的,可ICU三个字怎么听都不像是没事。 直到任凛然终于说出最后一句话,“秦墨听说你在宴会上被人欺负了才会从南方赶过来,也可能是疲劳驾驶...” 因为他被欺负了。 江安遇一怔,抬头看着任凛然,似乎在等他说出转折的话,然而并没有,于是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开始害怕地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老宅,又怎么到医院的,可是他看见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只有满心地怨恨和后悔,他今天为什么要来裴家自取其辱。 是他太贱了。 如果不是他死缠烂打着裴应声,师兄怎么会出事。如果不是他认错人亲了师兄,师兄又怎么会走。 都是他的错。 江安遇坐在楼梯口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眼泪晃在鼻尖上,又落在地面上,可是眼泪也换不回秦墨啊。 这一切,都是他活该,他活该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世上,活该一辈子做个说不成话的哑巴。 是他不争气,是他把局面搞成了这幅样子,他甚至在想,为什么当初不把他一起压死在古城下面。 即使秦墨的家人都没有来,他还是不敢过去。有时候只敢悄悄往里面看一眼,他怕那三个字灭了以后...他害怕听到医生的话。 ‘叮’的一声,听见推开门的声音,江安遇跑过去拦住医生,“怎,” 然而没等他这个哑巴问完话,医生一脸歉意地看着他,“病人遭遇的车祸属于重型车祸,有10%的可能导致病人成为植物人,但病人的生命力是很强的,并且奇迹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能醒,吗?”江安遇紧紧攥着医生的袖口,然而医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他反应迟缓地点点头,缓缓松开医生的手。医生没说不能醒,那就是能醒。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但还是忍不住心疼眼前的青年,太瘦太单薄了,于是声音越轻,“过来缴个费吧。” 江安遇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跟在医生身后,直到付款的时候,从口袋里掉落出裴应声的副卡,他鼻尖一酸,终于有了些反应,别过脸用衣袖擦干眼泪。 师兄不喜欢裴应声,那他也不用裴应声的卡。 然后拿出另一张自己的卡,递给缴费的人员,“够,吗不够,我,再去,借。” 他还可以再多做几份工作,他父母也有留给他一些钱,再不行,他可以把旧别墅暂时,暂时地卖出去,他想。 缴费处的小姐姐看他一眼,光是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就心软的不行,眼前的小青年这么年轻,话还说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