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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9) (第3/3页)
气,彻底埋葬这段孽缘。但安德烈要走,他们还真留不住。权衡之下,他同样还以一礼:不必麻烦,再也不见。 什么玩意?就不打了?太草率了吧!拉法叶看了眼几个受伤的同伴,尽管心中积着一团怒火,却清楚自己还没有留下王权的能力。 安德烈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临走前还尽责尽职地为世界和平添堵:赫尔先生,期待你能夺回自己的身躯。他丢下这句云里雾里、似是而非的言语,忽然变作红眼蝙蝠,闪电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夜色正浓,被汗湿的衬衣贴在灼热的皮肤上,后知后觉地有些凉意。贺洗尘如芒在背,顶着骑士团探究的视线,提议道:要不先去睡个觉? 西蒙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茶色的头发沾在脸颊上。他笑着,金色的眼珠子却冷若冰霜:先把事情交代清楚,未成年。 *** 格欧费茵驾着驴车慢腾腾从镇上回到教堂时,十字架上的郁金香、朴素的秋千和门前的尸骨都已被安德烈放的一把火烧成灰烬。白衣骑士们收殓了福波斯神父的骨灰,然后分工把摇摇欲坠的房梁拆下来,以防砸到人。 怔愣的格欧费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断墙残垣上靠着熟悉的人影,连忙跳下驴车,杵着长柄黑伞吃力地跑过去:赫尔!怎么回事!家里遭贼了? 玛茜眺望过去,推了下眼镜,阴阳怪气地说道:哦豁,回来的时间抓得真巧妙。他的影子压在贺洗尘头上,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威胁意味不言而明。 莱修看他不爽很久了,当即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怼人:就是这么巧。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你老年痴呆吗? 贺洗尘困得听不清他俩说话。昨晚骑士团的头脑派(包括西蒙和玛茜)不遗余力、轮流盘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勉强把缘由扯明白了,几个人便围着篝火你来我往地闲聊。好不容易闭上眼睛,天却亮了。 老实说要快刀斩乱麻,永除后顾之忧,只需把莱修是吸血鬼的秘密抖搂出来。但贺洗尘望着他和朱丽叶一般秀丽的轮廓,想到小姑娘的眼泪,又想到这小子乌漆墨黑的心肝,瞻前顾后,最后只能认栽。 你先休息,他们留给我应付。贺洗尘凑到莱修耳边说悄悄话,两人背靠背,脖子的金锁链垂在肩膀上。他还不知道因为奥菲利亚家中的肖像画,骑士团至少对莱修有足够的宽容。 篝火闪烁到天明,几只夜猫子从安德烈的手提箱聊到花街少女的香气,从动机到杀机,几乎把所有能侃的都侃了一遍。套话也讲究基本规则,西蒙套他的底,贺洗尘何尝不在套他们。 惠更斯老师喜欢罚我们抄书,图书馆的书架里有几条蛀虫我数的清清楚楚。西蒙甩了甩手,你说的芸香草和樟脑都没用,我晚上一边抄书,一边听木头里咯吱咯吱响,就怕塌了砸到我脑袋上。 去年图书馆把书都清了一遍,玛茜挑开篝火里的树枝,说道,没几本完整的。 贺洗尘可惜地啧了一声:我还想去参观呢。 按规定,不是神职人员,一律禁止入内。拉法叶说。 我去求求教宗阁下,也不行么?贺洗尘心想他就摘一束狗尾巴花,用蝴蝶结扎得漂漂亮亮的。这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毕竟贿赂神官不是小罪。 前提是你能见到他。拉法叶不轻易说话,一开口总是一针见血。 西蒙啃着压缩饼干:疯子尤金,王权安德烈,就你这运气,再努把力说不定能成。啧啧,这些资本够你去花街上吹嘘上一年,嘴巴甜一点,姑娘们就会乖乖跟着你走。 别打趣我。贺洗尘只是笑了笑,火光映在他的手背上,明灭不定,我哪敢去见他们。 他认识的是一百年前的默里和奥菲利亚,不是现在的教宗阁下和最高圣骑士长。人们常说物是人非,他们还是好朋友,却不再是当年心心相印的少爷、神父和大小姐。 清晨的阳光驱散薄雾,把洁白的军装上的黑痕污迹照得格外明显。西蒙驱使植物掩盖了烧焦的味道,奥斯卡从废墟中刨出一个铁箱子,砸开锁,里头全是金灿灿的珠宝。 贺洗尘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眼睫毛重重地阖在下眼睑上,又努力抬起,然后又晃晃悠悠地盖住神采暗淡的瞳仁。他动了动嘴唇,嘟囔道:你们别吓到修女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头一歪,直接靠在莱修肩膀上睡着了。 莱修霎时一僵,好像椎骨都被冻成冰块,却没把他推开。玛茜自讨没趣,瞧见拉法叶扶着步履蹒跚的格欧费茵修女走来,也不多待,转头就走。 赫尔没事吧?他怎么了?生病了?老修女的臂弯还挎着一篮香梨,发现贺洗尘呼吸均匀,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