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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清醒。半醉半醒才是最舒坦的活法。 “老头儿死很久了,我怎么还惦记着他。”关不渡松开鹤归,刚后退些许,鹤归却突然反手抓住了他。 关不渡视线落在鹤归的手上,轻笑:“怎么?” 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变成了如今的关不渡。只要一细想,鹤归就觉得心口浮上密密麻麻的痛,半晌难以平息。 可又能如何? 天意如刀,人便只能在刀尖行走,被大浪推至往前。 关不渡似乎热衷把这些伤疤隐藏起来,即便理智告诉鹤归,关不渡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尤其是在今夜。 鹤归看着他,说:“关不渡,我们不是朋友吗?” 一片寂静。 半晌,关不渡别过眼,似是妥协:“好吧,我承认我不喝酒的原因是觉得酒太酸臭不符合我的身份。” 鹤归:“……” 他分明知道鹤归指的是什么,他只是不想说。 鹤归神色黯淡,却笑了。 他松开了关不渡的手。 夜色很静,能听见春日里杜鹃的鸣叫。鹤归低头理了理皱成一团的衣衫下摆,正要起身,就听见关不渡轻声说:“你想知道什么?” 鹤归动作一顿。 白日里在木鸢上时,关不渡的种种表现,几乎让他以为,久别再见,便是初始。他以为自己已经被纳入了关不渡友人的范畴。但是,似乎是他想错了。 “我不是想知道什么。”说了一半,鹤归忽感一顿无力,“我只是……算了。” 说罢,鹤归起身准备离去。 一柄折扇蓦然拦在他的眼前。 关不渡坐起身,酒意早已褪了干净,那双清亮的异瞳在此时尤为好看。两人一坐一立,鹤归能看到折扇上遒劲的笔锋,与云雾般的远山。 “我来鸢都,其实是为了儒门传承。” “我猜到了。”鹤归淡淡拍开折扇,不为所动,“你之前在木鸢上提到过。” 儒门传承不是物,而是天机。 天机这种事,说来玄乎。但这种玄乎的存在,在世人看来也并非毫无可信之处。至少在不久前,鹤归刚见识到另一宗门的传承之物。 那日景誉把剩下的半颗舍利留给他,他转身就送给了关不渡。 这种东西,他留着也没用。 鹤归:“你既来鸢都,就说明此地有真相。” “真相?”关不渡收回折扇,随后丢在了桌上,“什么真相?我父亲死亡的真相?还是归元派灭门的真相?” 他话里的冷意太过明显,鹤归回身看他时,便见他微微一笑,却未及眼底:“鹤归,你不会想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