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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样子,她差点吓得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他睡本来就浅,为照顾她可能起夜都会睡在软塌上,也怕不小心伤到孩子,许是昨夜累了,竟睡到床上来。 如今被褥一动,他便醒了,注意到许明奚微惊的目光,想是她还未适应,便往后退了下,两人隔开些距离。 不料腰间一紧,许明奚手搭在他腰上。 “要摔下去了。” 说罢,她眉间微蹙,这句话总感觉在哪听过,好像就是他说的...... 沈淮宁察觉她的异样,“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天宁山村,在杨姨的木屋里,你也是这样后退,我就这么同你说的。” 许明奚掩去些许失落,摇了摇头。 “无妨,这些小事,不记得也正常。”他立刻应着,给她捻好被角。 许明奚咬了下唇,眼眶微红,喃喃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可是,我真的想去记起来的。” 沈淮宁将她揽入怀中,揉着腰上穴位,吻了下眉心,温声道:“没事的,就算记不起来,我帮你记着就好。” 许明奚攥紧的手松开,点着头,轻轻回抱着他,渐渐心安下来。 南朝的日光化作金箔撒落,透着雕花窗棂,竟多了几分新色,喜鹊在窗棂格上停留,朱红眸子望着寝殿内,微微歪着头。 待一月之期将近,许明奚坐在树下躺椅,光影浮掠下,树影溅洒在她的纱衣上。 她看着沈淮宁给她写的在北朝过往一切,细枝末节尽在其上,可这即将呼之欲出的感觉又未能印证,不禁愁绪涌上,看向廊檐之下,沈淮宁正做着小木马。 不多时,庭院外传来戏唱声,松山殿管事的嬷嬷据说是戏台班子退下来的,唱的戏都是赵燕绥爱听的,她时常在数账时都会唱上两句,如今唱的竟是四季相思。 哗啦一下,许明奚手中的书掉落,循声望去。 沈淮宁停下手中的事,走过来帮她捡起,“怎么了?这四季相思也别有一番意味。” 许明奚抬眸,“你知道?” “对啊!我和你回门到许家那晚,你唱过给我听的,虽然唱的一言难尽。”沈淮宁强忍着笑,搬了张小椅坐在她跟前,看到石桌上的《乐府诗集》,翻阅着,“不如我给你唱一段,这可是跟我舅舅学的。” 许明奚连点着头,怔怔然地。 没多久,清冽的嗓音如飞泉鸣玉般回荡在耳畔,顺着潺潺泉水浅吟,低沉且磁性,玉石之声猛地搭上某根弦,似是而非的场景慢慢浮现在眼前。 及至四季相思的最后一句——“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