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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事扰了心神,半夜常常睡不着。” 进去后,李景淙行礼,还没跪下去,就被天僖帝一把扶了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李景淙抬眼,与面前的天僖帝对视,上次他回来还是过年的时候,皇帝还没有这般苍老,短短几个月不见,皇帝竟衰老得厉害,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思及此,他低垂眉眼,掩住眼眸中的情绪。 天僖帝欣慰地看着他,连声道:“淙儿长高了些,身体也结实了不少。” 天僖帝携着他一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如同寻常百姓家中唠家常一般,可见对于这个儿子的偏爱。 两人坐下后,李景淙道:“儿子惭愧,不能时时尽孝于膝下,是我之罪过。刚才听王公公说,父皇近来多烦忧,常常夜不能寐,不知父皇在烦忧什么,淙儿愿替父皇分担一些。” 天僖帝瞪了一眼王福海,嗔道:“你听他瞎说。” 王福海笑道:“六皇子这是关心陛下啊,老奴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招招手,将满室的宫女太监全都一起带走,整个书房只留下两人说话。 见人都走完了,天僖帝这才长叹一声:“还不都是朝堂上那些党派之争,朕迟早有一天要整治他们。” 李景淙抓取了关键的词语,道:“父皇忧虑的可是近来沸沸扬扬的那桩当街打人案?崔家和晁家又不是什么显贵世家,依法处置了便是,何必烦忧?” 天僖帝听这个儿子不假思索的直白之语,心中苦笑,不曾在朝堂漩涡中历练磋磨,他这个儿子当真是天真,想问题也想得简单。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天真,没有利益关系的考虑,所发皆是肺腑之言,天僖帝在他面前也意外轻松,不用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天僖帝道:“这件事现在牵连甚广,不仅仅是这两家的事,还关系到文臣和勋贵之争。” 李景淙似懂非懂地点头,直言道:“所以现在是两方将问题抛给父皇,父皇这才为难了?” “正是。” “那父皇将问题再给抛回去不就行了?” 天僖帝奇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都等着父皇来做抉择,那父皇就不做,退出去,让他们两方选择到底是要继续为难父皇,还是就此作罢?” 天僖帝若有所思:“你说的有理。可是哪有什么好的时机呢?” “最近有什么宴会吗?父皇让他们都聚在一起,一同当场对质吧,热闹!” 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让天僖帝闻言大笑,果然是稚子童心,说话就是这么没有顾及。 至于宴会,眼下现有一个,正是过几天就要开的那个曲江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