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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2/2页)
脆弱。 “孟医生。”是伏铭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像平时装正经,也不带着点幼稚的搞怪意味,而是放得很轻,就像是春天雪化了,第一朵花开,那么温柔。 孟唯宁抬眸看向他,眼睫轻轻颤动着。 伏铭半蹲着,微微颔首,垂眸看着她,丹凤眼里倒映着她的脸。 大伞只遮住了他的头,而雨不停落向他的后背。 “伏铭。”孟唯宁叫他,声音轻轻的,“你觉不觉得,今天有点冷。” “对,下雨了。”伏铭伸出手来,手掌心摊开,“我们回家吧,我给你煲汤喝。” 孟唯宁看着他伸出来的手,他摊开的手掌心,他半蹲着的姿势,一如当年,迟衡到西和接她那一幕。 那天久雨不停的西和市放了晴,她以为是往后晴空的开始,却没想到,也只是另一个深渊。 如今,相似的选择出现,她呆滞地看着伏铭的手三秒。 这三秒里,她想过很多事情,许多选择和可能性不断地在脑海里盘旋。 三秒结束后,她别开脸,不再看他伸出来的手,也没把自己的手放到上面去。 “我腿麻了,等我一下,我可以自己起来。”她说。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传来,她被伏铭打横抱起。 那把黑色的大伞落到地上,很快被风吹着,翻滚着跑远了。 孟唯宁还来不及惊呼一声,他的声音自上而下落下:“孟医生,我可不会什么医术,也没你这么温柔,你要是感冒了,我只会捏着你的鼻子给你灌药房买回来的药。” 他又说:“反正咱俩衣服都湿了,伞也干脆不要了,如果我感冒了,都是因为你,你得负责照顾我。” “你放我下来!”孟唯宁扯住他的衣服喊,“这样不合适。” “不放。” 雨好大,就像依萍问她爸要钱那天一样大。 孟唯宁想睁开眼看他,被雨水糊了满脸,眼睛也睁不开。 肯定好狼狈,孟唯宁想。 她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睛,在一片迷蒙中,看见他的侧脸,和完美的下颌线。 雨实在太大了,很快那侧脸又变得很模糊,而他每抱着她走一步,她的头就跟着摇晃一下。 在这摇晃模糊的雨幕里,他的侧脸始终如一。 她记起小时候,陪父亲去乡下给别人义诊,山路难走,她走不了多久就累了,父亲就会蹲下让她趴到他背上背她走。 父亲的背宽厚又温暖,带着一点衣服上的皂香,让她昏昏欲睡。 每每都是到了地方被父亲温柔叫醒:“栀栀,到了。” 只有爸妈会叫她栀栀。 她的名字是父亲对母亲爱的证明,孟以徳和宁舒的女儿,叫孟唯宁。 但是父亲却从不叫她宁宁,因为那是属于母亲的称呼。 她出生的时候,栀子花开,院子里总是飘着香,而栀子又是一味中药,所以她有了这样的一个小名。 栀子花,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 她其实也分不清,是因为恰好那时栀子花开她才有了这样的小名,还是因为母亲喜欢栀子花她才有这样的小名。 不过似乎那也都不重要,她是爱的证明。 也会有人,那样爱她吗? - 孟唯宁醒来的时候,卧室很安静。 窗户开着,外面雨已经停了,天色暗下来,孟唯宁随手拽过床边的闹钟一看,晚上八点了。 这么晚了,孟唯宁也没想到。 下午回家后,她洗完澡吹干头发就跑床上睡觉,伏铭说要给她做饭。 这一觉,就睡到了八点,也不知道伏铭有没有给她做。 从卧室出来就闻到空气里飘着一股排骨汤的香味,孟唯宁猜测,应该是冬瓜炖的。 走到厨房门口,厨房里灯亮着,但是没有人。 “伏铭?” 孟唯宁转过身,一边叫伏铭的名字一边找他。 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睡得头晕脑胀的,孟唯宁接了杯热水坐在玄关处等伏铭,没多会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