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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面对这样明艳的姜望舒,瘦猴子一样的汤斯年是自卑的。她的自卑,来源于自己卑微又隐秘的喜欢,来源于自己无知无畏的妄想,还有对于自己内心肮脏觊觎的道德谴责。 她失落又彷徨,仿佛坠入了一个永远爬不上来的深渊里,被泥泞湿润的沼泽吞没,逐渐失去呼吸。 十六岁的汤斯年在这样的心境中煎熬了一年,一直到从姐姐那处得到了姜望舒终于有了恋人的消息,才感觉稍稍解脱。汤斯年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形了,但永久地记得自己的心境。 那一刻,她就像是一个被羁押许久的囚犯,终于在法庭上听到了命运对她的判决。命运像是宣告了她在这份无疾的暗恋中,终于获得了自由。又像是对她觊觎长姐朋友这件事,进行了最终的道德谴责并施以刑罚,把她推上断头台,斩断一切妄想。 那一个瞬间,汤斯年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灵魂都被斩断了一截,整个人变得空空荡荡。 这个空荡的过程,断断续续了一年。最终,她决定彻底拔除对姜望舒的喜欢,重新找回自己失去的另一半灵魂。 为了达到目的,汤斯年那两年里,在所有姜望舒出现的场合,都会自觉避开她。她自顾自地喜欢一个人,自顾自地开始逃避她,然后也自顾自地开始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放弃她,忘记她。 可汤斯年没想到,那个夏天的夜晚里,她会听到姜望舒的哭声。姜望舒失控的哭声,就像是一击沉重的锤子砸在她硬邦邦的胸膛上,震出沉闷的回响。 那些被封闭在胸膛的激烈言辞,在那一夜迅速复苏,叫嚣着自己妄想。那时,汤斯年就意识到,她可能永远没办法从这份喜欢里抽身。 只要姜望舒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又会爱上对方。 所以汤斯年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开始寻找自我告解的途径。既然她无法不喜欢姜望舒,那她决定努力和对方在一起。 可瘦猴子怎么能配得上白牡丹呢?能配上牡丹的,只有一样娇艳的鲜花。 汤斯年是只猴子,永远不会成为鲜花。但是她可以穿上衣服,装的人模人样,将花抱回家里,自己仔细养着。 汤斯年想到这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低低道:“想什么呢,你是只猴子啊。” 是猴子,就要用猴子的办法。 冷静下来的汤斯年,将热水切换到冷水模式,直到将脸上身上绯红的痕迹冲掉,她才刷了牙,穿上睡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姜望舒正在接电话。汤斯年见她似乎没空注意到自己,于是加快了脚步,一溜烟钻进自己的卧室,将门带上,将头发吹干。 将头发吹干之后,汤斯年很认真地用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