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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琼偎在长空温热的怀里,嗅着熟悉的檀香,熏出了几分困意,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慰吴大娘,“在山上没仔细看路,摔了一跤。”她抚着衣袖,微有些歉意地道:“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可惜了干娘送我的衣裳。”虽然料子简单,但心意却是拳拳,赵琼是不忍心糟蹋的。 吴大娘爽朗一笑,替她加着热水:“你若喜欢,大娘再给你做就是了,一身衣裳罢了,比不得人要紧。”她伸手试了试水温,“这温度正好,你快洗吧,待会水凉了,可要过了寒气。” 赵琼再三谢过她,等她关上门,才脱下脏衣服,慢慢坐进浴桶里。浴桶底下有一个小凳子可以让人坐着,她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沉进略烫的水里,等到憋不住时才抬起头,从内而外畅快地吐出口气。她洗澡时最爱的便是这一刻,因热水而带来的暖意在接触到冰冷空气的一瞬间散去,正如你从温暖的室内走进冰天雪地里,寒风吹过来的那一刹那,人被冻得一激灵,头脑就会分外清醒。 此刻也是一样,她伸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捋,眼神分外清明,让长空顾虑她,只是第一步。眼下胡达理和何鞍的一战,才是最至关重要的。胡达理自然要死,但她不能白白为何鞍作嫁衣裳。背后靠着浴桶壁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略坐直了些,按照傅嘉彦传来的信,胡达理将他们看得很紧,若要举兵,不可能会是如此打算,将赵和推至阵前一呼百应才是常理,既然他没有,显然他是畏于何鞍战神的称号,打算先入长安再做谋划了。 长安城,他必然是有去无回了。傅嘉彦他们必须得趁这个契机拿下西北的兵权,才能再图日后。她得赶在胡达理动身之前让何鞍的势力更上一层楼,胡达理越忌惮何鞍,带在身边的精锐就会越多,傅嘉彦他们在西北才更有可趁之机。 慢条斯理地拿梳子沾了皂荚汁从头皮细细梳拢下来,再洗净,头一松泛,整个人都轻快不少。她伸手拿起澡豆,避开伤口,小心地搓洗着。 眼下正是晚课的时候,僧人们都在宝殿,西厢安静得很,唯有灯花偶尔一跳时的声音。她梳洗完,却贪恋水的余温不愿起身,懒懒趴在桶边,直到水温渐凉才起身。藕荷色纱衣贴身裹出窈窕身姿,擦得半干的头发一半披散在胸前,一半落在背后,颇有些慵闲的妩媚,拿了件半旧的粉蝶披风罩在外头,正打算自己拿桶提了冷水出去倒掉,谁知一开门,就见一个人站在廊下,抬头望着夜空,显然等了有段时候了。 她略讶异地问了声,“怎么是你?” 来人转过身,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被屋里的烛光照个正着,不是封二又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