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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并不太好,特别是头发。她卸下竹骨钗,将本就散的差不多的发髻解开,拿桃木梳细细梳着。光滑如缎的发丝柔顺地在齿间划过,便是她自己都摸着有些爱不释手,她想了想,拣了根月白色的绸带松松绑在发尾,又换了身湖蓝纱衣,内里是略显娇嫩的鹅黄小衣,下头仙逸的白纱裙虚虚垂到脚面上。既显得她唇红肤白,又给她笼上了云雾般的柔光,恍若仙子下凡,美得柔和淡雅,不会因她明艳的五官而显得过于张扬。手指拂过镜面,拂过镜中自己的轮廓,像是给自己打气般笑了笑,眼角瞥向滴漏,戌时已然到了。 打开房门,已然能听见院子外有些零碎的脚步声,想来是僧人们下晚课回来了。她走出去,刚走出回廊,就见长空迎面走来。 月华如注,倾泄在年轻的僧人身上,明净的脸庞上是一如既往清冷自持的表情,洁净的僧袍配上他禁欲的气质,让人越看越有想扒开他的僧袍,弄哭他的欲望。 龃龉 “长空。”轻柔的声音带着些媚,像是羽毛刮过手心时的那样,透着酥酥麻麻的痒。女为悦己者容,她今日有求于他,自然更悉心打扮。 长空那双透亮的眼就这么看着她,嘴角微微抿起,不知为何,她心里的不安更浓。 压力之下,胃里隐隐抽痛,“是不是我父亲,出事了?”最后几个字,已是带了哭腔。后头仍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看见满脸戚色,眼眶含泪的她,都不禁瞥过来几眼。 长空拉着她进了屋子,关上门,才将何鞍的话转述给她。语调平淡,如古井无波。他的声音一贯是这样的,但此刻听到赵琼耳朵里却分外刺耳。 泪水将眼前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她几下擦掉眼里的泪,压住嗓子的哭腔,声音有些变调,“凶手呢?” “还未查到。” “还未查到……”她微微冷笑,“还未查到他就急着来见你,想做什么呢?”或许她今夜的本意该是婉转温顺的劝说他,亦或是风情万种的引诱他,但父皇的死如同一捧熊熊燃烧的火焰,点燃了她内心的凄苦与愤怒,国破家亡的苦恨,到今天才算是爆发出来,“让我猜一猜,是不是要请救苦救难的长空法师来襄助他,一起拯救天下苍生呢?” 短短几句话,她的眼里又噙满了泪,甚至有些痛恨一激动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自己,让她看起来分外软弱。 长空眉头微皱,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她看长空不动如山的样子,心中更气,推开了他的手,“不敢劳烦住持法师大架。我想我还是该想想日后去哪儿,好给您腾位,去容新帝这尊大佛!”说完转身坐在桌前,背对着他,一副拒绝谈话的样子。气势摆得很足,但微微颤抖着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主人的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