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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第1/2页)
婚礼的布场以白色浪漫为主题,头顶烂漫的水晶吊灯极其讲究地投下灯光,玻璃水晶鞋每踩过一个步伐,迤逦的裙摆后面都跟随着蜿蜒的痕迹,像银河洒下的星光。 芙提站在缠绕着玫瑰的罗马柱旁边,看着伏玥被她的父亲牵住手,一步步朝季明信走去,庄严得不由连呼吸都屏住。 她手里捧着洁白的花束,在神圣又奢华的殿堂里,由家人亲手将自己交付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 无论生老病死,贫富贵贱,这个人都将与自己共同承担。 主持念下誓言,麦克风递到季明信嘴边,精明的男人今天尤其迟钝,想了半天的腹稿一句都记不起,空白的脑海只能填入眼前人的盈盈双眸和浅红唇色。 “……可能不能让你过上极其荣华富贵的生活,但一定不会让你受苦。” 伏玥没忍住,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抬起来,遮盖住笑得失态的容颜,和眼里闪烁的泪花。 钻戒入指,一吻定终生。 芙提站在灯光谢幕的角落里,默默地鼓掌。 一旁沉默许久的周漾司终于在这喧闹中,和她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尘埃落定了。” 他是今天早上的飞机,掐着点降落的。又是换衣服又是弄造型,即便早就对过流程,但并未参与过彩排。婚礼开始前和工作人员交涉了半天,又核对了许多注意事项,整个过程都没闲下来过,自然也就没来得及和芙提打招呼。 “是啊。” 芙提揉揉眼睛。 他笑,“怎么哭了?” 小姑娘这些年长了心眼,但已经不再长个。这个视角能看见她红彤彤的眼眶,盈盈的水光润泽瞳孔,如若不是身上的礼服展露出漂亮的肩颈线条,真活像校门口弄丢了校卡的高中生。 “看到别人幸福,就很想掉眼泪。”芙提说。 音乐悠长,伴随着雷鸣般的鼓掌声,座位上已经有人在起哄。 是伏玥要丢捧花了。 “不去接吗?”周漾司指了指台下。 “我又不急着结婚。” 芙提这个阶段还是想以事业为重。即便现在处于在家赋闲状态,但这并不代表她的野心就此停歇。往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并不一定是拍戏,但也不太可能是结婚。 周漾司抿着唇,目光落在那道出挑的身影上。 先不说段昱时本身有多引人注目,光是挤在一群女宾里,和她们一样跃跃欲试,就已经另类到让人咂舌了。 身前身后媒体的闪光灯四起,他好像一点都看不见似的。 芙提不想的事,有的人可能已经想了几百几千遍了。 但周漾司显然还没有修炼到助攻情敌的境界,芙提没注意到那人的焦急,他也不打算提醒。 可那次在苏黎世的见面,让芙提久久不能忘。 还有关于他要告诉她的秘密。 “你要告诉我什么呢?” 那天异国街边的冷风芙提到现在还记得。 曾经意气风发的故人,走出尘埃重重的岁月,在她心碎的时刻以从未改变过的善意又朝她伸出了手。 芙提怎么敢忘。她知道这份纯粹有多珍贵。 “不打算结婚,是暂时没有这个计划,还是不打算和他?” 周漾司答非所问,视线不受控地落在台下,那男人越过拥挤的人潮,费尽心机地往前面挤。 捧花做足了噱头,终于要下落。 他朝那个光明的方向伸出手,以他全部的力气。 芙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好目睹花束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子抱进怀中。 段昱时站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不动声色理了理凌乱的外套。背过去的身影看不清神色,接二连叁地被想回座位的女人撞到。 他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样子,虽然不清楚情况,但芙提还是没忍住笑。 她语气轻松地答:“目前是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她长大了,说话学会咬文嚼字,知道没有什么人事是永远的。 世界的残忍她终于还是见识到了。 很多时候周漾司都会在想,如果这一路是自己牵着她走的话,会不会就能省去那些不必要的心碎,保存好她的钝感,让她永远没有裂缝。 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既没有信心保证自己能够做到,也清楚这样做,芙提会永远无法长大。 “我听说段昱时的电影在欧洲很火啊,”他假装不经意地问,“我身边的同事有邀请我去看,可我并不想为曾经的情敌徒增票房。” 芙提心头直跳:“我不清楚。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新作品了。” “他这些年去过美国,不止一次,你知道吗?”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