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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会,结果嘴上不困不困烦死个人,实际一倒头就长睡不醒,好容易醒来了,发现奚野居然早就爬起来学习了。 季言礼抓起眼镜,气呼呼地冲进书房,一看就气笑了:“你不让我学,自己倒是学起来了!” 奚野慢吞吞又从书上撕下一页,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学长,我知道我的成绩进步太快,让你有了危机感,你要是害怕,你就直说。” 这话如果放在半年前,季言礼只会心想如果世界上每个人都像奚野一样自信,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人间。 当放在现在,他居然有些不确定了。 说来也奇怪,奚野的名次每次都在减半,从校七百变成四百用了一个月,四百变二百也是一个月,二百变一百一个月,上个月居然将将卡在了年级前五十。 如果不是跟奚野朝夕相处,季言礼简直要怀疑是校长亲自泄题,还不仅仅是泄题,是把答案打成大字报蹲在奚野考场的座位前举过头顶给他抄。 上次期中考试,季言礼发现奚野的诗词填空全在瞎写,什么“可怜九月初三夜,我被逼着写作业”“三十功名尘与土,一看都是二百五”“我家洗砚池头树,个个都是石榴树”“劝君更尽一杯酒,红酒白酒朗姆酒”…… 季言礼气得头发都要站起来了!当即二话不说收东西回家,说你什么时候背完古诗词我什么时候再跟你说话。 这招有点过度好使了,奚野隔天下午就抱着季言礼之前给他准备的“高中必背篇目大全”,来敲他的门,一边敲一边喊:“我背完了!” 信他个锤子! 季言礼最不喜欢人撒谎,不悦地推开门,看他披着夹克外套,支着长腿,大冬天的哈出热腾腾的白雾,笑得一派天真,把厚厚一本必备篇目往他手里一塞,说:“你查。” 查就查,季言礼根本不需要翻什么必备大全,直接就抽句子要他接着往下背。 结果真是奇了怪了,不管是要他接下句还是接上句,不管是高一的诗还是高三的诗,不管是长的短的,奚野全都倒背如流,越背越神气,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季言礼奇怪道:“你之前就会背?故意在考场上乱写的?想气死改卷老师还是气死我?” 奚野摸了摸鼻子:“那倒不是,之前没背,但我诗兴大发,万一我编的和诗人不谋而合……” 季言礼心说不谋而合?靠什么?靠“红酒白酒朗姆酒”吗?王维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那你是怎么背的?”季言礼更奇怪了,必修加选修,还有蜀道难和离骚那种佶屈聱牙的篇目,他初学的时候也是每天早起二十分钟晨读和睡前闭目复盘,才慢慢记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