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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1/2页)
荀宴见状,摸了摸她脑袋,掌下触感却并不柔顺,有些扎手。 摘掉帽子一看,原是光溜溜的小脑袋发了芽,长出了簇簇新发,由于太短,硬得很。 像个小刺猬。荀宴脑中闪过这个想法,不由莞尔。 他手往下,捏了捏小孩脸蛋,肉肉的,软嫩可人,像糯米团儿。 荀宴手指微动,又捏了把。 恰时,酸辣的气味传来,林琅做好了醒酒汤,他入门时未看荀宴,径直把汤递给了钟九。 而后,老实地守在一隅,半个字也不多说。 共事了几日,钟九也大致清楚。这个年方十二的少年行事低调,不擅邀功,为人也很有些冷淡,不怎么与同僚来往。 唯一上心的,约莫只有被公子托付给他照看的圆圆小师傅。 依钟九来看,有些像当初入京不久的公子。 游离于众人之外,身前牢牢立了一堵墙。 喝过醒酒汤,荀宴令钟九带小孩去睡,单独留下了林琅。 “你熟悉夔州,有件事你可胜任。”荀宴掀眸,漫不经心道,“但做不做,由你选择。” 他半张脸颊隐在暗处,神色不定。 林琅半分犹豫都无,直接回道:“任凭公子吩咐。” **** 静楠有几日未看到荀宴了,平日和她寸步不离的林琅,亦不见身影。 偶尔,众人夜间匆匆归来,俱是满身风尘,或有受伤之人,都被迅速无声地扶了进去,未曾吵醒她。 所有人似乎都忙碌起来,无暇照看静楠,只将她的一日三餐托付给了客栈。 好在,小孩本就会照顾自己。 清晨,朝阳初升,暖光透过窗墉照进小床。 光线恼人,床榻上的小孩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了被褥中,试图遮挡住无处不在的光。 她穿着杏色里衣,乍看上去像个杏色小团子。 在白月庵静楠从不赖床,庵中人都起得早,晚了便没有饭吃,现今对这事算无师自通了。 哐哐步伐声响起,是其他客人起了,这时该是去用早饭的。 又是一阵吵闹。 静楠终于迷蒙地睁眼,伸手揉了揉,坐起身,呆呆地望着墙壁。 “小客人,该用早饭啦。”房外,跑堂唤她,“今儿有米糕呢。” 一听米糕,静楠瞬间清醒许多,立刻趿鞋下床,穿衣,洗漱。 她哒哒往下跑时,跑堂已帮她占好了座,循声看去,登时忍不住笑了。 小客人帽子没戴好,歪歪斜斜地扣在脑袋上,几乎盖住了一只眼。 “放心,米糕给您备着呢。”跑堂顺手给她戴好帽子,顺手递去水煮蛋,“米汤刚盛的,喝得时候可别急了,当心烫嘴。” 静楠点点脑袋,清脆道:“谢谢哥哥。” 她在客栈待的这段时日,早同客栈内一干人等混熟了。 动筷前,静楠左右望了眼,跑堂便道:“其他人一早就出门了,嘱咐小客人自个儿吃呢。” 静楠喔一声,倒也不怕,一人坐在小桌上,慢慢用早食。 她已经到了该吃些硬食磨牙的年岁,菜碟上放了根红色的萝卜,味道微甜,是从西域传来的,因胡人之故,时人称之为胡萝卜。 静楠很喜欢啃胡萝卜,小小的一根,她常当做零嘴,留在饭后吃。 无人陪伴的日子,小孩自己也过得很有条理。 用饭后,她先蹲在客栈后院看了会儿豢养的小兔子。巳时,转道回房读千字文,中途读累了,便去后厨帮大师傅们舀水添柴。 大师傅们很是喜爱她,每每见了,都要塞糖塞糕点。 可以说,荀宴他们都不知道小孩如此得人心,在客栈内竟混得“风生水起”。 客栈掌柜见了几度称奇,如果这孩子不是客人,都想留下来当个吉祥物。 再次读了遍书,静楠从高凳上跳下,跑至水盆前照了照。 帽子戴在脑袋上的感觉不一样了,有些痒痒的,她睁着眼睛认真看,终于发现顶上那一圈短短的头发。 她认得,那里每次长了头发,师傅都要给她剃掉。 此前马氏教导她还俗后不能再唤人施主,但无人教她要蓄发了。 小孩又摸了摸,眨眼。 她正想去找东西把它剃掉,房内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