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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杂,隔了半晌才勉强憋出一句:“三弟从何处听来的谣言?我和父皇怎会做这种事?于大人遭此难,我也很同情,还送了慰问去。” 陆迦“呵”了一声,反而不再与他说话,转头看向了秦非恕:“陛下,这局我赢了。” 秦非恕拧眉深深看了他一眼,将自己手里的黑棋放下:“确实。” 陆迦挽好袖带站起身:“今日和陛下手谈得十分愉快,天色不早,臣先告辞了。” 秦非恕没有留他:“献玉侯一路小心。” “多谢陛下关怀。” 说完径直洒然离开。 文和阗脸色青红交加,半晌才小心地觑着秦非恕表情:“陛下,臣……” 秦非恕表情敛去,漠然道:“不中用的东西,滚吧。” 文和阗“唉”了一声,提起袍裾刚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跪在地上,竟然真的滚了出去。 秦非恕厌恶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棋盘。 侍官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可要治献玉侯的罪?” 不管献玉侯用了什么小把戏,当初通报上来的时候可是实实在在说的“文岫烟”,光凭这一点就能治文冰酒一个可大可小的欺君之罪。 秦非恕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在向朕展示。” “展示?”侍官思索了一下,“展示他的小聪明?” “展示他和文和阗的高下。”秦非恕捏起一枚白棋捻了捻,“朕不杀文氏,是需要靠文氏来安抚世家。但文和阗父子行径之丑恶,洛都世家和百姓恐怕早已无人不晓。相比之下,文冰酒这个仓促被推上来的皇子反而更‘干净’,更不易招世家反感。” 文冰酒确实是个只顾着自己、从不考虑大局的人;只是今日看起来,文冰酒还是个聪明人。 他将棋子“啪嗒”一下按在了棋盘上。 侍官想起刚才文和阗跪着滚出去的模样,不由得也带了些厌恶:“难怪。” 他们都是西北军营出身,最看不起文和阗这种谄媚之徒。 秦非恕垂眸看了眼被杀得一败涂地的棋盘,不知道为何忽然笑了一声。 其实这位献玉侯还传达了一点,秦非恕也看出来了。 那就是文和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蠢人,而比单纯的愚蠢更可怕的是带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贿赂皇帝贴身的侍官……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么? 相比之下,献玉侯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观棋如观人。 献玉侯的棋风又狠又稳,犀利精准,完全不像之前文冰酒给人的印象。 秦非恕又想起看着陆迦时自己心口那股微微的刺痛,略有疑惑地摸了摸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