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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吧。】无常撸了把玉蝉的下巴,逗猫一样逗他道,【他肯定不主动,如果我也不主动,那怎么会有故事?】 玉蝉咳咳咳的,有吐血的前兆:【是是是,主人英明神武,主人说的都对。】 ——原主心高气傲,贞烈恤国,要是看见无常霸着自己的身子,如此胡作非为,想必在九泉之下,也得七窍生烟。 但这些话他是不会对无常说的。 因为无常是他亲爱的主人。 他只是个小小笨笨没化形的系统,但他知道,他的任务是让主人开心。 …… 谢却离开后的屋内,顿时冷清。 僧人擦拭着沾有水液的两指,湿痕漉漉,染了红尘。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放肆。即便不曾真正破戒,他也知道,自己的禅心已乱。 十余年梵行,毁于一旦。 但他不悔。 若非走投无路,燕国的公子,又怎会出此下策。 明明不太会演,却还执拗地要装,装出一副精明的模样。 压根不知道这副样子不仅唬不到人,反而会让人对他更心生怜爱。 这样一个人,哭起来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但自己又怎么舍得让他哭呢。 僧人盘坐于蒲团,缓缓合掌。 他和他,无非都是政治倾轧下的牺牲品,也都是被同胞唾骂的罪人。 僧人并不介意帮助少年完成计划,因为他们背负着相似的仇恨。说得再动听些,便是同病相怜。 而最后无论是谁统一天下,他都必须见证豫王死去。这是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立下的誓。 僧人有僧人的谋略。 这一切,终于是时候开始了。 “阿弥陀佛!” 空闻对着佛祖金身发下忏悔,默默吃下了那碗凉透的斋饭。 第7章 铜雀春深(六) 王位交接,诸多事宜。殷修明忙碌一天,回到铜雀台时,已是入夜。 谢却半梦半醒,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迷瞪瞪睁开眼。 宫城十里,灯火通明。铜雀台顶是一座半敞开式的露台,只要从中间拉开落地门,就可自最高处,俯瞰一整座王城。 黑夜中的朝歌城,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青铜连枝灯火明灭,宫檐玄鸟振翅欲飞。禁军手执长戟,来回穿梭。 殷修明在谢却身前站定。 谢却起身的动作中还带着迟滞。 他踮起脚,下巴贴到殷修明耳后,替他解开朝冠的绳结。 殷修明背对着他,伸开双臂。 谢却心领神会,并无怨言,沿着肩为他脱下龙纹外袍。 殷修明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