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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第2/2页)
檀檀一到冬天睡眠就很多,加之身子重,夜里休息不好,反倒白天睡得更多些。阿琴叮嘱守门的婢女换班时动静要 轻,不要打搅她。 檀檀也不知道自己近日为什么就是无法入睡,她在床上呆不老实,便下床趿着鞋在屋里踱步。 离临盆还有半月,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会生出个什么样子的小阿囡,更怕自己生的不是小阿囡。 她与贺时渡二人虽都不会提起来,可这个孩子生出来,究竟算是什么人呢?若是女儿,对外称是个侍妾生的便可, 但若是个小公子,生母来历是很重要的。 若是公子,说好的是对外称是平昌所生,可她都快生了,平昌还不回来。 她无趣地翻弄着他书案上的文章,文人们说话都差不多腔调的,尤其他们秦国文人喜欢引经据典,都是她看不懂 的。 她按照原来摆放着的样子把这些文章放好。 往日他重要的公文都锁在抽屉里,但昨夜他勒令自己用手替她在此纾解,没弄多久就被他抱回内室,今早他也离去 地匆忙,抽屉竟然没锁。 午后的时候只要她不吩咐,是不会有人进来的。 她从未翻弄过他的抽屉,以前很好奇的时候也没有过,但这时就是心怀鬼胎,见那抽屉开着就想瞧瞧里面究竟装着 什么。 她屏着气息拉开木匣,里面工工整整摆着几本奏疏和竹简,倒是随意被扔在最顶部的一本《庄子》唐突地出现于 此。 许多典藏的文章中,他独爱逍遥游,她不知究竟有什么值得一品再品。 她先记下了书籍摆放的位置以便待会儿原封不动放回去,然后小心翼翼伸手拿起了那本《庄子》。 开篇的文章,他大约读了又一千回,纸页泛黄,墨迹都有些模糊了。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她默念着一张轻飘飘的信纸骤然落地,她艰难地弯腰去拾起来。纸张上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平昌教她写字背书, 又常给她写信,她一眼认得出是平昌的字迹。 檀檀亲启,闵洲暖雨,吾身安好,念尔已久,相会有期。 入冬以后,她还没有收到平昌的来信,想着应是最近新送来的一封。 她习惯性地连落款也要读完,落款写得日子是“腊月初三”,那是一个月后的日子。 她双手不觉捏紧了信纸的边角,脆弱的纸被她捏得稀烂,她恍然大悟。 哪里是相逢有期,明明是后会无期。 平昌和娘一样,永远离开了她。 好像自己的心被撕裂,她恸哭起来,动静惊了外面守门的婢女,正好阿琴在旁,迅速推门进来,见檀檀倒在地上痛 苦地抽搐,她慌乱地叫南池里侯着的仆妇。 仆妇都是有接生经验的,提前一个月破羊水的情形她们见过,她们很快应对着这个情形,指挥着年轻的婢女们将檀 檀送入很早之前就备好的产房里。 府里传来消息,贺时渡临时告退,因檀檀的孕事还不为人知,朝中人不禁猜疑究竟是什么大事让他撂下外来的使臣 回府。 南池的叫声是在很凄厉,时复已守在外,见兄长匆匆回来他才松了口气:“稳婆说提前了几日很正常的,据说生产 都叫得这样大声阿兄” 不见时复话罢,他已经闯进了屋。 檀檀已经疼晕过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