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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 (第3/3页)
水线又一次成形,再次磋磨上铁杵。 迎着韩知竹的目光,程雁书这一次连照猫画虎的动作都不做了,只看着韩知竹,笑意盈盈:大师兄,我不会。 韩知竹动了动手指,却没有水线再被凝成。他皱眉道:雁书,不可如此取巧。 被看出来了。程雁书笑而不语。反正,铁杵已经细了三分之二,也算意外之得了。 这意外之得把他心里原本塞满的郁闷全都赶走了。他仰头,笑得眉眼弯弯:大师兄,我真的想学呀。你再教我两次呗。 看着韩知竹隐忍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他笑得更明朗了。 韩知竹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他叹口气:你自己领悟吧。 程雁书拿起那已经细了很多的铁杵,举起来向着泉岸边的韩知竹笑:大师兄,这已经算是铁杵磨成针了吧? 不算。韩知竹哭笑不得地摇头,四师弟,别胡闹。 说着他转过身欲走,身后程雁书却又唤了他一声。 这一声大师兄的语气,和之前那故意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完全不同,像是流浪的小猫,呜咽的发出求救的声响。 心里一沉,韩知竹立时停住脚步,转头看程雁书,语带关切地急问:怎么了? 程雁书双手抱胸,眉眼都皱在了一起:大师兄,我真的好冷。 你未用灵力御寒?韩知竹惊道。 自嘲地一笑,程雁书语气里全都是可怜兮兮和自暴自弃的无奈。他说:大师兄,我不会用灵力了,我也好像没有灵力。 韩知竹心里猛地一沉。 而程雁书带着那无奈,脸色惨白地向水面栽去了。 最后一丝意识被抽离时,他并没有感觉到冰冷的水花四溅的刺激,倒是觉得轻飘飘的,有个暖暖的所在环绕着他,非常舒服。 程雁书便无意识地向那温暖贴了过去。 韩知竹感觉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程雁书像一只慵懒的猫。被程雁书蹭着的侧颈有些痒,还有些酥麻,冰冷的侧脸贴上他的皮肤,不知怎地却激出了一片灼热。 他这四师弟,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可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忽然转变整个性子呢? 他回忆起从前四师弟的模样,和自己从前和四师弟的相处。 他的回忆里确实尽是恨铁不成钢的遗憾,以及怎么引导都无法将四师弟引回正道的不虞和无奈。 而四师弟曾经的乖张冷戾,肆意妄为,也是从未收敛。 但此刻垂眼看蜷缩在自己怀里的程雁书,韩知竹只觉,是同一张脸,给他的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人是会忽然改变的吗? 还是有什么他尚不可探知的隐秘藏在其中? 这想法让韩知竹的心略紧了一紧。 到了程雁书的房间,把他放在床上后,程雁书却并没有虚弱地松开手安躺休息,反而更加揽紧了韩知竹的颈脖,不肯放开。 紧贴着的脸颊逐渐从冰冷被暖热,他却像仍然渴求温暖一样,又把脸贴得更紧了一点。 韩知竹坐在床边,静静地让程雁书又抱了一会后,抿了抿唇,轻轻拉开了程雁书的手。 细细盖好薄被,又抬手抚上程雁书的额头试试温度,韩知竹的眼里终是落下一点安心。 程雁书却又虚弱地抬起手,盖上了韩知竹附在他额头上的手背,紧紧握住。 任由程雁书握着左手,韩知竹抬起右手,再抵住程雁书的脉搏。 他又皱了眉:程雁书的脉象异常浅浮,体内的气实在是虚,几乎虚到气若游丝。 但程雁书还是又艰难的抬起手,握住了韩知竹抵着自己脉搏的这只手,紧紧握住。 两只手紧抓着韩知竹都肯不松开的他,像是在一个噩梦里紧紧抓住了自己唯一的救赎。 第18章 懒洋洋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时,程雁书才发觉,已经是天光大白。 丹田里有柔和的气流缓慢涌动,奇妙地将一种非常特别的舒服畅快的感受浸漫入四肢百骸。 视线无意地向窗外看时掠过床边,程雁书忽然一怔他不是在受罚中吗?怎么会有早餐这么珍贵的东西出现?! 床边的小几上分明放着一碗白粥,一碟咸菜! 靠碟边压着一张纸,非常好看的毛笔字在上面留下了五个字,一个署名: 我顺的,快吃。鸿川。 最最最重要的是,那张纸上面,压着一根任由谁看了,也得评判为针的金属。 倏地看向桌上,平日放在那里的铁杵,杳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