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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太小,不足以容纳这种博大的空旷感,好在那感觉只是一瞬,在李十一收回手迈进门槛时,便猝然消失。 三日后,阿音上了门,貂裘披风裹着水蛇似的身段,蹬着细高跟儿便迈进了院子,院子里一个半大姑娘摇头晃脑地背书,暗红袄子蓝黑棉裤,膝盖处洗得发白,仍旧是十来岁时的红头绳,侧绑了一个粗粗的大辫子。 那姑娘十四五了,因早起还未在脸蛋抹上黑灰,又刚洗了脸,白得发亮的肌肤上生着蜜桃似的绒毛,配上出挑的眉眼,水灵得教人嫉妒。 阿音哀叹一声,摸一把脸颊的细粉,怏怏不乐地同宋十九打了个招呼。 宋十九却气鼓鼓,胡乱应了一句,便又皱眉背起书来。 涂老幺仍旧在屋内扫洒,一面修笤帚一面听李十一说一些入门的知识,见阿音来了,问她吃过饭没有。 阿音道:“馆子里吃的,也没动几个,有羊奶子没有?给我热上一碗。” 涂老幺道有,便起身开火。不大一会子,一碗热腾腾的羊奶便上了桌,涂老幺又盛了一些,招呼外头的宋十九进来喝。 宋十九放下书走进来,也不洗手,腿一提哗啦一声将板凳勾过去,动静刺耳得令李十一皱了眉头。 “做什么?”涂老幺张着嘴,用气声询问李十一。 李十一摇头,不明所以。 宋十九见李十一摇头,吸了一口羊奶,眼泪竟吧嗒吧嗒往下掉,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仿佛委屈得不想活了。阿音吓得忙放下碗,过去搂着她肩膀,问她:“怎么?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你了?” 宋十九抽抽噎噎地摇头,随即伏在阿音肩头呜呜哭,阿音拍她的背温声哄着,好一会子才听她断断续续地哭道:“晨起时我想吃羊奶,他们竟不给我,如今你来了,我才好歹有一盅。” 李十一道:“你晨起吃了两碗粥三个馒头并一个小煎包。” 宋十九哭得更是伤心:“嫌我吃得多了是不是?我本就是捡来的,爹不疼娘不爱,总是遭人嫌罢了。” 这又是从何说起?李十一愣住,同涂老幺交换了个眼神,涂老幺脖子一缩,回到板凳上专心修笤帚,偶尔拿滴溜溜的眼扫一回饭桌上的人。 宋十九见李十一毫无反应,更添气恼,将碗一搁便扭头出了屋子,跑到院子角落里擦擦眼泪继续看书。 李十一头疼地扶额,却见阿音若有所思地咬了咬指甲,绢子掸了掸被宋十九眼泪浸泡过的肩膀,对李十一道:“你可记得,前两年咱们遇着一个美利坚国的洋教士,同咱们说道了好一阵子。” “说是有个叫霍什么的,写了个本子,里头的症状同她差不离,也是一阵儿笑一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