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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10节 (第1/3页)
就在次日,尚仪局女官密告皇帝,随行内侍中有人窥视宫眷行动。 这个人,指的正是凤仪宫首领太监赵茂稹。 不止如此,待赵茂稹被收押,搜查其庑房时,又搜出一枚雕着竹林抚琴的象牙书签。 皇后宫里的首领太监是四品的职衔,有些财宝也算意料之中,不过前朝宦官为祸,殷鉴不远,这过分精美的书签,已然令皇帝感到不满。 更不必说,皇后的闺名中,恰有一个“筠”字。 第14章 .十四象牙书签 若没有赵茂稹窥视皇后在先,这样的念头自然太牵强附会。 要知道,不单凤仪宫,任何一位妃嫔都鲜少有直接与内侍说话的时候。通常,主子的吩咐,是说给身边可靠的姑姑的,姑姑再指派宫女或是小内侍,首领太监则是管教这些小内侍的,要他们时时刻刻记着规矩,小内侍的年纪稍长些,都不能再留在内宫了。 偏偏这回东窗事发得这样凑巧。 皇后因“忽染急症”,被立刻送回凤仪宫养病,躬桑礼由贤妃代行。 一同被软禁的宫人里,只有徐姑姑和宝珠大致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徐姑姑是皇后陪嫁,知晓她的闺名;宝珠则是见过太子写字,逢“筠”必有缺笔。 背后设计之人用意昭然若揭,一枚书签却算不上铁证,关键只在于,皇帝愿意相信什么。 头一个被提审的便是徐姑姑,而后是柳叶儿,二人皆是一问三不知,倒也没有受太多刑罚,各杖笞二十后便被放回来了。 宝珠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已经入夜了,她被带出凤仪宫时便开始发抖,等见到审问自己的竟是皇帝时,险些连跪拜大礼都行不好。 皇帝的目光没有喜怒,烙在她瑟缩的背上:“你叫宝珠?” 宝珠不敢不答,几乎从嗓子眼里竭力挤出了一声“是”。 那声口实在不大好听,皇帝不禁皱眉:“朕素日听人说你伶俐得很。” “是、是主子宽和…奴婢不敢,不敢当…”句子说长些,那颤音儿就越明显了。 皇帝勃然大怒:“你害怕什么!” 他知道这宫女的来历,亦知道她素来得皇后偏宠,心中火气越盛:“你知道什么,便说什么,过了这一时再想开口,未必开得了口。” 宝珠顿首不止,连说:“奴婢不敢隐瞒——奴婢只是担心,娘娘染疾回宫调养,却始终不吃不喝,奴婢不知道,一会儿汤药熬好了,该如何服侍她饮下…” 皇帝听完这番话,竟然笑起来:“是皇后指使你这样说的?” “不!”宝珠矢口否认,眼圈一红便落下泪来,囫囵地分辩着:“不是的,娘娘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落在皇帝眼里,只是越发坐实了他的猜测。这宫女是皇后心腹,年纪又小些,比起徐姑姑和柳叶儿,说出的话显得更可信许多。 片刻,皇帝说:“你回去吧。” 小宫女像是如释重负,手脚虚软地再度行礼,慢慢却行出去,仿佛被吓出窍的三魂七魄拖着一般,步子迈得艰难。 宝珠自己都不意被如此轻巧放过,哪怕她揣测对了,皇帝要的,不过是皇后肯服软而已。 他未必相信皇后与赵茂稹有私,也未必不知暗中弄鬼的人是谁,却仍将计就计,借此挫一挫皇后的锐气。 皇后一言不发、不吃不喝,或许是无声地控诉皇帝不顾她的颜面、以及太子的颜面。 但同样的,皇帝或许也恨她宁肯舍弃自己的颜面、太子的颜面,也不愿向他求一句情。 真是奇怪。分明互相怨怼已久,还要这样每常耿耿于怀。 宝珠回到凤仪宫,尚仪局留下来看守的几名女官已经退到屋外了。正殿的桌子上放着各样药材,不仅有温和进补的,还有两盒棒疮膏。 宝珠招招手,让杏儿过来,将棒疮膏给徐姑姑和柳叶儿送去,自己清点了药材种类,往后殿去向皇后回话。 杏儿把药盒捧在手里,又小声问宝珠:“要不要给太子殿下报个信儿?” “不必。”回答她的却是皇后。 贤妃代皇后主持躬桑礼一事百官们已经知道了,至于皇后的病是真是假,却不是他们所关心的。 宝珠轻轻比了个手势,让杏儿先去,自己扶着皇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