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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包扎,便需褪去裙裤。于她而言,在一个男人面前褪去衣衫不该羞怯忸怩。况且,如果七夕那日祝眠没有离开,他们之间早该毫无遮蔽。 但在此时此刻,她坐在床畔,思及伤处,不由得赧然垂眸,无所适从。 第16章 劫镖者 祝眠走时,关了窗。 应是体谅她腿上伤口不便挪动。她就着一点灯火,将伤口包扎好,屋内再没其他动静。屋外亦是渐渐消停下来,再有半个多时辰,天就该亮了。 每隔些时候,她总要探一探谢华君的鼻息心跳,不敢入睡。她怕一个不留神,便如同那夜的江慎,等她醒来时,人已经没了。 一直守到鸡鸣时分,祝眠折回枯坐禅内,带来几幅草药。 “人安置在你这里。谢家人五日后到。” “可——”春容略有犹豫。软玉楼内人来人往,她房中的客亦是络绎不绝,藏一个伤患不太容易。 “五天,五百两。” 银票与草药俱搁在桌上后,人又离去。 春容启开窗,向着后院张望,想寻一寻小赵的身影。片刻后,小赵从厨房里跑出,拎着食盒一路奔向枯坐禅。 “姑娘,老胡说姑娘见了血光,得补补气血,早上炖的红枣枸杞银耳粥,栗子鸡,还有几样小菜。”小赵将菜摆在小方几上,刚要端到床前,便被春容拦下。 “到时辰后,带着花牌与银票去找宦娘,这五日枯坐禅不招待其他客人。” “是木公子?”小赵拿着银票笑道,“木公子是真心待姑娘的,常来不说,出手还这样阔绰。姑娘受了伤,刚好趁着这几日好好歇歇。” 春容并未开口否认。 吃过饭后,春容将炖汤的锅和小炉留下,说是在房中温着,时时想吃便能吃,不必再上上下下地跑。 得了锅炉,遣走小赵,她开始在沐浴的隔间里生火煎药。祝眠留药时也未说明煎服法子,她只按照寻常法子,兑水煎出药汁,吹温之后喂谢华君服下。末了再喂半杯蜂蜜水,免得谢华君醒来后口中苦涩。 快晌午时,一副药煎第二次,喂药喂到一半,谢华君咳着呕出药水,醒了。 “祝眠呢?”唇无血色,面无生气,一开口气若游丝,只问祝眠的下落。 春容回她:“昨夜将你送来后,又来送了次药。不知去哪儿了。他说五日后,谢家人便会来接。这几日公子只需安心养伤。” “太苦了。”谢华君别开头,不愿再服药。春容换了碗,碗中是红糖蜜豆汤,也只吃了两勺便再吃不下。 “被人劫了。”谢华君躺在床上,翻身也翻不得,只能望着纱帐气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