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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第2/3页)
自己能侥幸逃脱清算。 退一万步讲,即便侥幸躲过了清算,往后她也只是一个失了势的大长公主。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看多了京都之中那些曾辉煌却又转眼大厦倾塌的贵族世家。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若是落到那样的地步,简直生不如死。 她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她唯一的出路,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帮眼前的这个男人实现他的野心,除掉她的亲侄儿李承煜,另外扶持能亲近自己的李氏后嗣登基为帝。 她不能和他翻脸,更不能得罪他。 李丽华很快打定主意了,脸上重又露出笑容,娇笑道:“瞧你说的,何必如此见外?罢了,我也知你事忙,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不送。” 沈旸目送长公主的身影渐渐远去,在原地立了片刻,转身也离开了。 菩珠手心里已经出了一把汗,终于等到人都走了,确定那个沈旸也已离开,消失不见,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急忙从石后出来,沿着小路继续匆匆往鹰犬房去。 她拐过一簇树丛,抬眼看见鹰犬房就在前方不远了,这段路面却有些泥泞,心中发急,也不管不顾,踩着石头踏了进去,走了几步,抬起头,整个人定住了。 就在前方的野径之上,沈旸竟如幽灵一般现了身,仿佛方才一直等在这里,在等什么人似的。 他今日和李丽华的对话,说实话即便被人听到了,也无大碍。 但菩珠想起了那日澄园之事,禁不住心脏一阵狂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料左脚地鞋踏入泥泞,抬脚之时,脚上那只云头绣鞋陷入其中,掉在了地上。 沈旸已经朝她快步走来,转眼到了近前,视线扫向她身后的黄老姆,开口道:“你先退去!” 这老货仿佛以前和他认识,竟一声不吭地后退,转眼不见了人。 菩珠手紧紧地攥成拳,双目盯着面前的这个人,紧张万分。 李玄度不在她身边,她落单了。 他是不是趁机要杀她灭口?毕竟他为了保守他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秘密,那夜连宁寿公主的傅姆都直接杀了。 自己该立刻大声喊救命,还是转身掉头跑,亦或努力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看有没希望能让他相信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 到底怎样,逃生的机会才更大些? 菩珠睁大眼睛,望着他一步步地朝着自己逼近,脑子里不停地思索,正紧张万分之际,却见他缓缓地蹲了下去,伸手将自己那只不慎陷入泥泞的绣鞋拔了出来,拿在掌心,仿佛在打量。 这本就诡异了,片刻之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竟用他身上官袍的衣角仔细地擦拭绣鞋,将沾在鞋底的淤泥尽数拭得干干净净,这才将鞋托到了她的裙裾之前,抬头朝她微微一笑,低声道:“有幸于此偶遇王妃,能为王妃效劳,沈某万幸。王妃可否抬足,容沈某为王妃穿回绣鞋?” 第64章 他这是何意? 菩珠居高俯视着蹲在自己脚前手托绣鞋仰面含笑望来的沈旸, 除了比方才更深的恐惧,意外、厌恶、不解,种种情绪, 瞬间亦是涌上心头。 她自然不可能如他所言, 容许他替自己穿鞋, 僵硬地立着和他对望了片刻,很快便决定放弃呼救或者逃走的念头。 这里虽离鹰犬房不远, 但小路两侧皆为原野, 荒草离离。能看到远处军士那影影绰绰的活动的身影, 但还是太远,恐怕喊破喉咙也不会引来救兵。 何况, 此人如此现身, 明显方才是觉察到了自己, 特意等着,又怎可能会给自己呼救或者逃走的机会? 看他这副模样, 也不像是要立刻就杀人灭口的样子。 这种感觉令她终于镇定了些。见他还那样蹲在脚前面带微笑, 与其说是在等她伸足,倒更像是在观察自己的反应,便极力稳住神, 用该有的符合她王妃身份的端庄而持重的语气道:“不敢。请将军放下鞋,我自己会穿。” 沈旸缓缓地站起了身,一只手却依然握着她的绣鞋,若无其事地继续微笑道:“看来沈某与王妃颇是有缘。前次澄园过后, 今日竟又如此偶遇。” 菩珠听他开口便提澄园,似另有所指, 心略略一紧,很快便道:“沈将军, 方才我只是无意路过,无心也无意你的私下之事。之所以隐身,是为避免尴尬。相信若是易地而处,将军应当也不会贸然现身。若是冒犯到了将军,还望见谅。” 她看了眼那只还在他掌中的鞋。 他一手依然握着,非但丝毫没有要还她的意思,竟还摆了摆另只手,用浑不在意的语气道:“王妃不必挂怀,于沈某小事而已。论冒犯,亦是沈某冒犯王妃在先,竟叫王妃被迫听了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事,辱王妃清听,沈某当向王妃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