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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第2/2页)
不信我可不信!” 许文茵觉得好笑,当真是个小孩。 三人拐了两道弯,刚至一片绿荫竹林,前头的谢倾忽然停下脚步。 许文茵凑上前一瞧,发现他的视野前方有一抹红棕色的影子,大半都被竹林遮挡,但不难瞧出是只活物。 “那就是山鸡?”许文茵还从未见过,故而微睁双眸,有几分好奇。 旁边谢倾随意“嗯”了声,不经意瞥眼她发髻上因风而微微摇曳的翡翠流苏,竹林山道狭窄,她站得离他很近,近到快要触及他的手臂。 谢倾向上抛了抛石子,低道:“别出声。” 说罢一抬手,那石子如闪电出鞘般飞了出去,干净利落,只闻“嗖”的一道划破空气并竹叶的响动,那只硕大的山鸡应声倒地。 许文茵甚至没能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谢倾:“一只够了,一会儿回去路上若再——” “谢小郎君,你好厉害!” 许文茵发出一声赞叹,仰起头看他,那双黑眸像折射了绚烂光影,透明澄澈,闪闪发光,将他的身影望进了满腔的盈盈秋水中。 谢倾却一顿,半掩住的黑眸沉了沉,这一瞬间很短,不过须臾他又恢复常态,“这算什么,二娘子过誉了。” 许珩本好生生在旁边站着,一偏头对上谢倾瞥过来的视线,哪儿还有半分温文尔雅,根本就是眼冒凶光。 他很不服气,不服气但打不过,只得气呼呼地冲过去将那只被砸晕的山鸡拎起来,活像个杂事小童。 谢倾这才扭头道:“一会儿我叫道观的人把鸡炖了送去谢家,就说是二娘子……” “不用,”未料许文茵却笑,“山鸡是谢小郎君猎的,要说也自然得说是谢小郎君送去的。” “可……” “而且郎君昨日灯会时不是说过么,谢十三自小被送去镇北侯府,而你却只能活在这座道观里。” “明明是孪生兄弟却要被迫分隔两地……多可惜啊。” 她眸光忽然黯淡下去。 “我自小远离长安,养在祖母膝下,未曾和姊妹处在一块,时常会想若有姊妹会是怎样的感觉。你的弟弟若知晓还有亲人担忧自己的伤势,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许文茵的声音细软柔和,说这话时,正好有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绺乌黑鬓发。 谢倾一顿,目光追着那缕在风中泛起涟漪的碎发,眸光陡然淡了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送走许文茵二人后,谢倾将那只山鸡扔给道观的人,自己走了另一条路下山。 “十三!” 刚至山脚,林二宝便从马车里蹦出来,“查到了,苏二之前勾结的一窝山匪果真是盘踞在京郊虎头山的人,我遣人去山下的镇子村落打听过,那窝山匪之前还不成气候,这几年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好些刀剑兵器,壮大得不成样子。” “然后呢。” “抢女人抢银子都是常有的事,村民苦不堪言,来报过好几回官了。” “哦,官兵不管?” “好几年了吧,剿匪的从未去过虎头山。” 他说完才像意识到什么:“莫非你觉得是……” 谢倾回眸,眼底泛着嗤意,“就是那个,莫非。” 他早就怀疑太后打算针对许家,朝廷勾结匪类替自己干些不见光的腌臜事也不是什么个例。 “苏二人呢?” “如今还卧在床上呢,你下手实在太重,我看他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床的。” 谢倾颔首,没再接这话头,林二宝以为事说完了,丢下一句“别急着出手,咱们再看看情况”而后就要掀帘子上车。 谢倾却伸手将他拽下来,“急什么,小爷再问你件事。” “哎哎,问就问,你轻点啊。”他还急着回去再开几盘赌局呢。 谢倾:“你之前不是还对温香楼的宝儿要死要活的么,怎么最近没见你提起了?” “宝儿?”林二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哦,那当然是腻了呗。喜欢的时候是连天上的星星都想摘下来博她一笑,瞧见她就能欢喜一整天,又唯恐在她面前说错了话,哎可惜宝儿……” “那就奇怪了。”谢倾道。 “奇、奇怪什么?” 他半掩着双眸,指尖漫不经心绕着腰间白玉琉璃坠,眼前浮现出许文茵双目盈盈冲自己微笑的模样,似低喃地说道:“我方才没有这种感觉。” 她今日是很好看。 谢倾一生见过数不清的美人,她在其中亦能排在靠前的位置。 但今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没能让谢倾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以至于她最后说出那番话时,他本可以回答得更巧妙,但最后却只兴致缺缺地应了声“多谢”。 谢倾对不感兴趣的人连话也不想多说半个字。 “奇怪了,”他道,“怎么和之前在宫廊下碰见时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