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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_分节阅读_33 (第2/3页)
还停在公寓门口,一点儿也没挪动过地方儿。“夏威夷地摊儿”还摊在客厅里,卧室里床也没收拾,乱七八糟地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那堆被子里应该还带着热乎气儿。 我顾不上脱衣服,一头拱进被子里,闻到一股陌生的高级香水儿和烟草的气味儿。就在这时,疲倦和瞌睡好像洪水般决堤而来,我的大脑拼命挣扎了两下儿,努力去想——想什么呢?只觉得心里还揣着事,可实在是没精神琢磨了,越努力想意识就越不清晰,就好像大雨落在窗玻璃上,不消几秒钟时间,窗外的风景就彻底变成模糊一片。 3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种清脆的声音吵醒了。它不厌其烦地响了一遍又一遍,让我先想到了手机。可当我一骨碌爬下床,好不容易把手机从衣兜儿里掏出来以后,才发现那不是手机的铃声。它并不如我在梦中听到的那么连续和紧凑,而是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每隔几秒才响一下。我终于明白过来,跳下床奔跑着去开门,光着脚,因为我顾不得找拖鞋在哪儿。 桐子站在门外。 他提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就跟昨晚在Las Vegas的机场和我道别时一样。 “你丫跑哪儿去了?” 我伸手去接书包,他却闪身躲开了,他的目光也同样躲闪着我。他说:“我能不能在你家再住两天?” 他眼睛红红的,脸上的皮肤苍白而脆弱,给人窗户纸似的一捅就能破的感觉。他身上隐隐约约透出一股子腐败的气味儿。我很想再问他一遍去哪儿了,可我忍住了没问,只点点头说:“快进来吧,洗个热水澡。” 桐子洗澡的功夫,林老板又打电话来。 我告诉他桐子在我家,他好像没听明白似的,大声儿问了一句:“他在哪里?”他声儿还真大,让我心里一惊。上回听他这么大声儿说话是新年时在他店里,可那会儿我也半醉着,对再大的声音也不会太敏感。可这会儿我很清醒。我只好又说一遍:“他在我家,他一切都好!” 林老板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竟然忘了问桐子为啥在我家。我主动说桐子回到我这里取车,我看他太累,就让他先睡一觉。等他睡醒了就让他回家。 挂了电话,我才又想起桐子来,他洗了多半天了?刚进去的时候还是黄昏,现在天都黑透了。 得有快俩小时了。 水一直哗啦啦地流着。我这套廉价公寓的锅炉没多大,储存的热水连续放半个小时就光了,如果继续往下放,那就只能出凉水。我隔着门跟他说没热水了再洗会着凉的!可他并不回答我。我又催了几次,他好歹应付了一句,说水不凉,他也马上就洗完了。他鼻音很重,听上去好像已经得了重感冒。 我跑到厨房里拧开热水龙头试了试,哪儿还有一点儿热乎气儿?我又去敲门催他,并且威胁说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这样又过了二十分钟,他终于走出来,衣服已经换好了,大夏天儿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领子下的一小片儿脖颈子,通紫通紫的,就跟刚刮过痧似的。 在浴室里,我看见好几把牙刷儿扔在垃圾桶里,那本来是储藏在抽屉里备用的新牙刷,这会儿毛儿都翻着,好像被人拿去刷过炉灶。有一支还被染上淡淡的粉红色。 我突然想到他胸口露出来的那一小片紫色的皮肤,我的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 我从地板上捡起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凑到鼻子跟前仔细闻了闻——他不光抽了许多烟,还喝了许多酒!就在这时,我听到大门响。我追到门口儿,他正往外走。我问他去哪儿,他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句“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问。 “不!不用!” 他边说边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儿就从楼梯口儿消失了。我追到凉台上,可没看见他。他的小跑车还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天晚上他是凌晨两点回来的,而且又带了一身的酒味儿。我想跟他聊聊,可他似乎非常疲劳,一到家就直冲进卧室里,倒头就睡,衣服也不脱,更顾不上跟我抢沙发了。 我替他盖好被子,关了灯,关上门。我想他的确是累了,多少小时没睡了?如果从我在Las Vegas送他上飞机算起的话。 让他好好休息吧,等明儿再问他怎么了。 可第二天我竟然还是没机会跟他说话。早上我起床上班时他还睡着,可等我中午下班回家来,他就不见了。车也开走了,不过有几件衣服还乱扔在床边儿。我晚上下班回家做好晚饭,等他到十点,他还是没回来。我至少打了二十通电话,始终关机。这中间我又接到林老板的一个电话,问我桐子怎么还没回去。我好歹又把他搪塞过去了,可心里就越发着急起来。 我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