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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_分节阅读_11 (第2/4页)
人啊,就只愿意看见他乐意看的,看不见他不乐意看的,或者不关心看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有一天早晨,我在沙发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条毯子,而那毯子上,还留着他的味儿。 我把头蒙在毯子里,好像天就黑了,永远也不会亮,而我呢,也永远不用再起来。 然后呢,有一天黄昏,我和他并肩坐在校园后面的小山上,他冷不丁说:“夕阳真漂亮。如果时间停住就好了。” 我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时间肯定永远停不住。 就好像他永远是我的兄弟。他永远有他的理想。有他的女朋友,以后是他的女人。 他只会朝前走,义无反顾。所以,他的路势必和我的不同。不论我今天做了什么,还是他永无机会报答我更好。 我只能使劲儿看两眼那夕阳,任由它把眼睛灼疼了,把眼泪都灼出来。 2 每逢周末,方莹总能搭到顺风车,来S大看望桐子。 她一来,桐子就彻底由她托管。宿舍里我待不住,难免要和蒋文韬一块儿去看场电影,可往往是电影开场没五分钟,我就先呼呼大睡。不过这可不能怪蒋文韬的沉默,更不能怪好莱坞大片儿的无聊。只能怪我实在太困,电影院里不论是光线还是座椅,对我都是难以抗拒的催眠剂。好在看电影算是比较独立的娱乐方式,即便没有我的参与,蒋文韬也不会一点儿收获都没有。但愿我没打呼噜,那样倒真要让她难堪。不过爬山那种活动我还是尽量避免。自打过新年,她常常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藏着心事,呼之欲出。我可不想跑到深山老林里,那种地方有太多时空的空白,需要用语言来弥补。 也有方莹忙得来不了的周末,这种周末我就得照顾桐子。我跟桐子在一起的时候,蒋文韬是难得露面的。不知她心里怎么想,我也懒得去仔细琢磨,有空的话得逼着桐子到外面走走,医生说这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不过桐子对散步的要求也很苛刻,不能太远——怕浪费时间,不能太累——身体受不了。S大后面的小山他爬不上去,湾区大部分的公园儿都被他否决,只有金门桥头一处面海的悬崖是他比较喜欢去的地方。 那悬崖底下就是太平洋。他常一个人找块儿石头坐了,不错眼珠地看太阳下山,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什么都不存在了。崖下海浪撞击石壁发出的轰鸣倒成了他的催眠曲,让他睁着眼睛进入深度睡眠了。 这些日子桐子的确变了。变得忧郁和沉默了不少,常常不错眼珠儿地盯着什么看,眉心拧成个大疙瘩,好像一直在考虑着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考虑,或者根本就在睡觉,正做着一场白日梦。 我任由他发呆,并不去打扰。以前听谁说过,发呆也是休息。但愿这是真的。 最近桐子的脾气也不大好。人人对他陪着小心。尤其是方莹,脾气收敛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麻疹”说发就发。这点儿还真让我佩服——看她以前泼辣的样子,没想的她如此能屈能伸。 当然桐子也的确有他心烦的理由。一转眼阳春三月,冬季学期已过了大半儿,奖学金却全没着落。其实不光他没着落,他们实验室那帮体壮如牛的韩国人,到现在还四处给别人白干呢。 桐子也想着找地方“白干”,被我和方莹两票否决。我说就冲您手无缚鸡之力,跟人教授一现,全系还有谁敢要你? 桐子阴沉着脸不说话。 我说要不然咱申请一下儿别的学校?去年你不只拿到S大的录取通知书吧?现在跟他们联系联系,应该还能拿到资助? 桐子还是不说话。 我说不就一S大吗?有什么舍不得了?这话我说的有点儿冲,可我觉得我挺有道理。人有时候就得懂得取舍,哪儿能十全十美呢? 桐子却抬头问我:要是我去饭馆儿打工呢? 他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酸,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让我咽回肚子里。 他就像个孩子。他心里想的脸上写的全都像个孩子。而我一直在干的,就是狠着心敲碎这孩子的白日梦。 可不敲能行么?到饭馆儿打工的主意离不离谱?饭馆儿里有哪样活儿是轻省的?就算有饭馆儿乐意雇他,我还不得陪着他一块儿去,我不去方莹也得去,还不够我们折腾的。 我说:这样吧,饭馆儿以后再说,咱先在学校里找找看。如果能找到图书馆的工作就最好。也许再弄两个家教兼职,顶多我也跟你一块儿兼职,我这儿每个月还有一千多收入,再东拼西凑地借借,下个学期的学费也该有个着落。过了下学期就放暑假了,不用上课不用交学费,你爱上哪儿打工就去哪儿打工,爱怎么挣学费就怎么挣学费。 他好歹冲我点了头。我立刻去找了份当天的校报。然而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