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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苟杞怔怔出神,半晌,把脑袋夹到两腿之间哭起来了。 2. 苟杞第二天上午蹲在片场角落里用搓热的掌心敷眼皮的时候,只觉得再没有比元榛更缺德的人了。再没有了。她酒后失控痛哭,他在一旁不但一句安慰没有,还掏出手机给她配乐——一开始是《无间道》里闻者伤心的那段女声哼唱,循环两遍后切换成不易老师的《不染》。她两度伸手抓他手机都没能抓到,气得直哆嗦,悲怆和愤怒交加,哭得特别尽兴。 不过有一说一,狠狠哭过这一场,她心头的阴云驱散大半。而当她忆起元榛后来用毛巾温柔地给她擦脸,并答应实现她一个“不过分的愿望”,那剩下的小半阴云也散了。当然,这并非是因为愿望,而是因为元榛说这话时的眼神。 元榛用两只手固定着她的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他的眼神仿佛密密匝匝的小勾子,勾得她一时半晌动弹不得,只不得不回望着他,断断续续抽搭着。 “都过去了小苟,都过去了,不要回头。”元榛轻声说,“明天睡醒告诉我你有什么愿望,元哥答应实现你一个不过分的愿望……以奖励你的坚韧勇敢。” 苟杞在元榛热乎乎的目光里眼睛发直。她问他什么叫不过分,元榛说不违法就叫不过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眼睛一眨眨掉最后的一点泪意,未雨绸缪地哑着嗓音道:“你给我写到纸上,我怕我一觉醒来忘了。” 元榛遍寻不到纸笔,转身望着一直跌跌撞撞跟在后面的苟杞,一时没把持住,突然凑过去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苟杞不解地仰头望着他。他煞有介事地解释:这样你就不会忘了。苟杞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因果关系,怔怔地望着他,片刻,面色凝重地点头:是个好主意,早怎么没想到呢。 …… 苟杞回忆到这里实在遭不住了,伸手捂住脸发出一声绝望的长音。她刚刚百度搜索化解尴尬的办法,跳出来的信息条目一个两个都行不通,但有一句风凉话直扎她心底:时间会冲淡所有感情,唯有尴尬历久弥新。 …… 元榛手执道具枪离开镜头向苟杞走来。他接下来有最起码一个小时的候场休息时间。 “小陈的膏药还没取回来呢?”他忍下一个呵欠问。 ——于导早上开机前问元榛借膏药用,房车的储物柜里一片不剩了,元榛便吩咐陈霖回酒店去取了。 苟杞余光瞥到元榛,立刻抹掉面上的忧愁起身。“没有,他说路上堵车。”她这样回答着,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道具枪,再有条不紊地一一递给他大衣、保温杯以及刚好充满电的手机,最后微微踮起脚把遮阳伞移到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