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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官员们亦是肃立,阿酒这个女军医,也下了马车站在队伍的最后,她也是军营的一员。 丰州太守神情肃穆地诵读祭文,“夫少年人,生于旧乡,长于四方,宜婚生子,一生朗朗。 然山河破碎,危在旦夕,少年束发,拂手别亲,栗手持刀向敌虏,热血飞溅,满目惶惶。 鸣金退去,抬眼望,骨肉筑墙,其情其景,惟死能忘。 …… 恍惚间,旧梦里,垂髫小童三五,迎风跦跦,风筝趋随,似有绿草芬芳。 幸非独行踽踽,万千相伴,世人敬仰……” 祭文是裴君所撰,简白易懂,偏丰州太守诵出,悲壮而激昂,众将士和丰州官员不少泪洒当场。 祭祀流程一丝不苟地进行,差不多走完后,郝得志又喊道:“跪——” 将士们握着刀柄,单膝跪地,地方官员们对视后,一抖前摆,也跟着跪下来。 “拜——” 众人垂首。 “再拜——” 众人抬头,再次躬身。 “三拜——” 众人重复动作,默哀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起身,一同在巨石碑前喝完一碗酒,裴君都没有说过话,直到上马欲行,方才振臂一挥,“带将士们回家!” 队伍渐行渐远,裴君回头遥望,巨石碑已小如巴掌,他们今日就要离开,希望再也不会回来。 他们未入丰州城,反而从西边绕过,不想依旧有闻讯而来的百姓,在丰州城西北等候,而他们也不打扰将士们回家,只在彼此离得最近时,跪地哭别。 还有百姓准备了冥纸,点燃后迎风挥洒。 将士们早已习惯生死,可离开许久,仿若依旧没有从余韵之中脱离,油布不够用,偶尔风沙或是细雨后,都要第一时间将装满骨灰盒的木箱擦干净。 骨灰是按照将士们的原籍分载,一路南下,有汇合而来的马车,也有离开的马车,及至靠近都城,车队的马车数量,竟才减少半数。 而马车中装着骨灰,不好进京,裴君便命人在都城百里时便停下,先派人进都城请示,然后顺便安排人原地驻扎。 此时众将士们的心情已经重新亢奋起来,好些个人大晚上睡不着觉,就在营地外自以为很小声的闲聊。 裴君敏锐地察觉到,但是体谅他们的心情,当作没听见。 稍晚些,裴君听到曹申出来,吩咐士兵们:“不愿意睡觉,就去营帐外值夜,别打扰到将军。” 后来,营帐内就只能听到夜晚的虫鸣声了,裴君还是没睡着。 第二天,裴君照旧天一亮便早起晨练。 阿酒见她眼中